宋世贤确实没认出柳纤纤,在彼此双方都打了招呼之后就带人进了院子,常安和戚烟都跟在他身后。
进了院儿,宋世贤先是去看朱礼聪。
韩廖,岳文成跟上。
宋繁花还有几个姐妹们也跟上,柳纤纤自然是也跟上的。
一行人全都进了宋家大院。
朱礼聪的院子在段萧院子的隔壁,段萧此刻也在这个院子里,朱礼聪虽说伤的重,但在陵安城主府的时候段萧给他运过功,一路上风泽又是尽心的照顾,外伤已经在恢复,没什么大碍了,原先是连床都起不了,如今也能起床走动,但不能使用武力,所以还得再休养几天。
段萧坐在床头另一边儿的椅子里,方信站在他的旁边,段萧在问朱礼聪的身体恢复情况,还没问完,宋世贤、韩廖、岳文成走了进来,三个男人刚挪到床前,宋繁花、宋清娇、宋昭昭还有柳纤纤也走了进来。
而柳纤纤一进来,朱礼聪就把目光投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丝难以可见的关心的语调问,“脖子的伤好了吗?”
这几日朱礼聪都在自己的马车上面,没与安筝有过接触,朱礼聪不喜欢安筝,他也看得出来安筝不喜欢他,她忍受嫁他只是因为他不是非池,而是朱礼聪,而他能忍受娶她也只是时局所需,他与她,虽成了亲,却依旧成不了亲人,更成不了爱人,所以,他是打算拿安筝当透明人看的。
但经过那一夜的刺杀,安筝还有她的丫环挡在他身前,为他护命,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底,不是所有人在生命攸关的关头都舍得为别人拼命的,纵然不喜欢她,朱礼聪也会把她当成自己真正的妻子来尊重和关心。
安筝被问,面色迟疑了一下,缓缓捏紧手中的帕子,顿了一小会儿,还是迈步往大床走,走到床边,她挨着床沿坐下,看着他轻声说,“我没事儿了,本来伤的就不重,这几天在马车上也养的差不多了,倒是你,伤怎么样了?”
朱礼聪说,“我也没大碍,你不要担心。”
安筝回道,“那就好。”
朱礼聪又问,“你的丫环怎么样了?”
安筝目色顿顿,缓慢说,“我还没去看她。”
朱礼聪立刻道,“你先去看她,我这里没事儿,等一会儿我也去看他。”
安筝还没接话,立在一边的宋世贤不紧不慢地出声说,“那个丫环就在隔壁,有人照顾,我也已经让常安出去传大夫来,听说她伤的是胳膊和腿,所以我派了两个佣人过去,不会怠慢到她,她那边你们不用担心。”
朱礼聪闻言,对他说,“谢谢。”
宋世贤微微一笑,看一眼段萧,又看一眼宋繁花,说,“都是自家人,不用说这两个字。”
安筝看着宋世贤嘴边的笑,心中的恨和不甘越发的汹涌,她默默地垂下睫毛,掩住眼神内的情绪。
宋世贤对着段萧道,“这一路上舟车劳顿,是先休息一会儿再吃饭,还是吃了饭再休息?”
段萧沉吟片刻,抬眼看向宋繁花,问她,“你想先吃饭还是想先休息?”
宋繁花道,“先吃饭吧。”
段萧就对宋世贤说,“先吃饭。”
宋世贤转眸看了他二人两眼,韩廖打趣地说,“这还没成亲呢,你就已经唯妻命是从了,这往后要是成了亲,那还得了啊,你不得把她捧着过?”
段萧轻笑,“用得着成亲以后吗,我现在就是把她捧着宠着的。”说罢,眉头一挑,“怎么?你有意见?”
韩廖啧一声,佯佯地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啊,又跟我沾不上边儿。”
段萧笑着说,“那你闭嘴。”
韩廖果真闭紧嘴巴,不言了。
不过,他不说话了,岳文成又开了口,他也是对段萧这般当着大伙儿的面对宋繁花如此言语宠护给惊着了,想当初,在衡州,段萧可是有名的不近女色,冷面太守,虽然后来因为要拉拢宋府向宋繁花提了亲,可那个时候他不仅不喜欢宋繁花,还对她极为轻视,大概那个时候柳纤纤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比宋繁花高,可如今,有谁能想到,当初的冷面太守,变成了温情好男人,当真是世事难料啊。
岳文成感叹地说,“果然爱情很神奇。”
段萧看一眼宋繁花身边的宋清娇,笑了笑,没应话,站起身,拉住宋繁花的手,往外走了。
虽然这里是宋府,宋世贤当家,可段萧一来,俨然他就是一家之主了,不言不语,却自有一股让人不得不甘拜下风跟随的气势。
段萧一走,屋内的其余人也都跟着离开。
安筝去看丫环,丫环不是别人,正是月离。
月离伤的不重,只是伤的比较危险,跟安筝一样,都在最显眼的位置,这是她们二人的心计,伤在最危险最明显的地方,让人一眼就能瞧见,便也就忽视不了她们二人的付出了。
确实无法忽视,至少,在朱礼聪心中,已经彻底接纳了她二人。
至于段萧是如何想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个男人深沉腹黑,什么事都不显于脸上,也不动声色,以往还能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一点儿动机,现在是一星一毫都捕捉不到了,完全就是捉摸不透。
安筝坐在月离的床头,月离床前有两个丫环在伺候,虽说月离伤的是胳膊和腿,但没伤到胫骨,也就不存在瘫痪的现象,她还是能起能走的。
见安筝过来了,月离就对屋内伺候的两个丫环说,“我想跟我家小姐说会儿话,你们到外面吧。”
二个丫环什么也没说,很有教养地下去了。
安筝看着月离,月离也看着她,缓缓,看一眼她脖子上依然缠着的白色绷带,问,“小姐脖子上的伤还没好?”
安筝说,“好了,但我想明日再拆绷带。”
月离哦一声,见她脸色不好,就问,“小姐在外面遇到了不开心的事?”
安筝把自己斜靠在床柱上,面色阴晦地说,“我看到了宋世贤。”
月离说,“来宋府,应该会看到他的。”
安筝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很激动,“我以为他会活的很不好,可他活的很好,他怎么能活的这般好!他应该半死不活,为情深陷,完全走不出来才对,可是,可是,可是!”
安筝,哦,不,柳纤纤一想到宋世贤不仅没有因为她而毁,反而似乎越发的沉稳了,她就很暴躁,很不甘!
她伸手抓着头发,恨意充满了眼眶。
其实柳纤纤很聪慧,正因为聪慧,在看到宋世贤活的这般好的时候深切地意识到一点儿,那就是,要么宋世贤真的挺了过来,要么,他不爱她了。
他怎么可以不爱她了!
如果连宋世贤都不爱她了,那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情是真的!
柳纤纤很痛苦,那种痛苦不是由爱而成,而是由信仰倒塌而成,她大概认为不管她对宋世贤做什么,做多么过分的事,宋世贤依然会爱她如初。
可偏偏,现实在她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尤其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闹哄哄的,是,原来在衡州,宋府就很热闹,因为家里的兄弟姐妹很多,丫环仆人很多,虽然没长辈,可宋府是衡州首富,自然是八方迎富,处处奢靡华丽,除了自家主子和丫环仆人,还会有很多商客掌柜杂客时常出入,柳纤纤虽出身柳府,柳府地位也不低,可柳府人丁单薄,又低调静世,从不接触外人,自然没办法与宋府比,宋府的小姐们又一个个抵触她抵触的很深,她其实没有真正融入过这个热闹的氛围里过,宋世贤纵然宠她爱她,也没有带她吃过宋府的家宴,如今,亲身经历,亲眼目睹,她那颗扭曲愤恨不甘的心越发的水猛船高。
一张长方形的木桌,极为有档次,宋阳坐在最上位,方意瑶与他并排而坐,宋阳的手边从上往下依次坐着宋世贤、段萧、岳文成、韩廖、风泽、朱礼聪、方信、霍海、常安,方意瑶这边从上往往下坐的全是姑娘们,宋清娇排在前,往后是宋昭昭、宋繁花、环珠、绿佩、戚烟、秋水、秋霞,平时的时候,丫环们是不上桌的,但今天是接风洗尘宴,宋阳看到段萧,实在是心里高兴,就允许都上桌了,这些丫环们也是打小就伺候在宋府小姐们身边的,没把自己当外人,宋阳一发话,全都不毫气地坐了。
都没动筷,就等着安筝与她的丫环,一见她们二人来了,宋繁花连忙喊她们到她身边坐。
宋繁花身边留了两个位置,就是留给她们的。
安筝先是扫了一眼大桌上满当当的人,脸色平静地走了过去,刚坐下,宋阳就看着她的脸,奇异地说了句,“非池娶的这个安郡主,模样倒是与小六极为相似。”
段萧微微眯了下眼,眸光轻抬,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安筝,这才又看向宋繁花,不动声色地掩下嘴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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