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高层上的人情来往也驾轻就熟,了然于胸。
两人正在说道,门外响起一声通报,“端亲王到!”
端亲王,他亲自来?肃文暗道,看来自己的揣测好象没有根据。
他正在看端亲王,却不防背地里突然走过一个人来,一拍他的后背,他转头一看,正是阿玛。
阿玛一脸慈祥,也一脸惊异,“老二,你怎么才来?”
肃文看看墨裕,“刚才去看花灯了,这不刚倒出空来。”
“走,到我那席去!那边的点心不错!”阿玛一边说一边拉着肃文往一席上走去,“哎,各位让让,让让,这是我的二小子,年后就要到咸安宫官学了!”他笑得脸上象绽开了花,“哎,给我留一块,来,来,这块给我儿子!”他笑着拿起一块宫点,递给肃文。
刹那间,肃文的眼睛不禁有些湿润,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破落旗人阿玛,今晚肯定是来打秋风的,别人带着进来也未可知,有口好吃的,还想着自己。
“你这是怎么了?”阿玛见他搓着眼角。
“这风大,眯眼了。”他转过身去,竭力掩饰道。
“呵呵,福庆,这就是你二儿子?呵呵,别说我没听过,他能去咸安宫,我却是不信。”同桌的人纷纷附和。
“你们怎么就不信呢?”阿玛再也顾不得水晶肘子,就与人争辩起来,“端亲王亲口许诺的,还会有假?”
“我听说啊,能进咸安宫的,都是八旗里的才俊,你那儿子,……福庆,快算了吧,呵呵……”一个声音响起来。
“对啊,呵呵,他在正白旗官学,名声就响彻了整个内城,呵呵,真要到了咸安宫啊,说不定,北京城拘他不住呢!”又有一人调笑道。
“我,……我,我福庆什么时候说过谎,我们打赌如何?我如果输了,我把我那对蓝靛颜输给他!再加四个蝈蝈!”
“成,赌就赌!”
“呵呵,福庆,你输定了!”
“不会吧,福庆,你那对宝贝可是花了二百两银子,光那小罐就六十两银子吧,那笼子最少也值二百两吧?……”
肃文起先默默站在一边,他知道,对这些以玩乐为职、享受为本的旗人来讲,一个鸟笼一对蝈蝈可能就是他们毕生的追求、一生的事业,他看看还在与一人打赌的阿玛,笑着说道,“这位爷,您今天带裤子了吗?”
“我来吃席,带裤子干嘛?”那人很是不解。
“我握您输得把裤子当了,光腚出去啊!”肃文一笑,那人张口就要数落,却不防肃文更是手快,一块宫点不偏不倚正赛进他嘴时,噎得他“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
“咳咳”,随着几声清亮官派的咳嗽,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今天过节,是个喜庆日子,大家不必拘礼了,行起规矩就没头了,呵呵,我敬大家一杯酒,大家随意,随意啊。”说话的正是郑亲王荫堂。
大家纷纷举杯,“谢王爷赏宴!”之类的语句马上盈满于耳。
荫堂也举起杯来,却只是呡了一口,“干坐着喝酒,也无趣。”他一拍手,两厢帷幕里就娉娉婷婷走出一队佳丽,皆着旗装,手挥五弦,个个都是仙人之姿,大厅中顿时安静下来,却听着歌女的歌声有如穿云裂帛,煞是清亮好听。
肃文的眼都瞪大了,这才叫王爷过的日子啊!
众人都沉浸在歌声与舞蹈里,就连墨裕也听得摇头晃脑,津津有味。
一时歌罢,荫堂却又笑道,“诸位,尽兴吗?”
他这一问,自有一干官员争相回答。
“呵呵,不尽兴?上午朝觐,君臣联诗,对的是柏梁体……”他似乎若有所思,看看坐在一侧的端亲王宏奕。
宏奕仍是那幅从容如水的模样,他笑道,“在坐的恐怕都是联诗高手,年年如此,似乎有些老生常谈,今天经筵日讲,皇上出了个题目,我想破脑袋,却没有一丝头绪,就以此题散下去一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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