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心慧聪,”荫堂一拱手,“明照万里,涉猎百家,寻常人等,恐怕未必答得出来……来呀,拿两个金元宝过来,就当彩头了!”
转眼间,两个黄澄澄的金元宝就摆到桌上,每个五十量,在彩灯掩映下,熠熠生辉。
众人的目光也都投向了两个金元宝,有人情不自禁咽了口水,有人的目光却灼热起来。
“那,请端王爷出题吧。”荫堂看着众人迫不及待的目光,一捋胡须,顺水推舟道,他声音沉稳,隐隐有金石之声。
奕宏站起来,清清嗓子,“那我就出题了,……,嗯,《周髀算经》中记录着商高定理,商高说,‘…故折矩,勾广三,股修四,经隅五。’《九章算术》中也讲过,‘勾股各自乘,并而开方除之,即弦’,皇上的题目是,……”
他看了看有些懵懂的众人,“若所设者是积数,求勾股弦。”
他说完,轻轻落座,笑吟吟地看着大家。
众人都有些愣,有些人更是如堕五里云端,原本以为是四书五经,或吟诗作对,可没想到出的却是一道算术。
吏部满尚书魏瑛笑道,“当今皇上才学深厚,我等臣子望尘莫及,有哪位精于算术,可试着解来。”
工部满尚书齐勒泰也笑道,“工部也有计算好手,钦天监来人了没有,都可试着一解。”
荫堂也有些愣,他城府深沉,却是没有说话,暗自却思量起端王的用意来,这个温文儒雅的贤王,他感觉,总有让他琢磨不透的地方。
肃文原本有些愣,但马上明白这就是后世的勾股定理,一个初中生都可解出来的,他把手里的筷子“啪”地往桌上一拍,却听到墨裕说道,“当今圣上才华横溢,世所罕见,经常在乾清宫亲自授课,讲解天文、算术,听课的可都是当朝大臣,龙子凤孙呢,畅春园的蒙养斋,那可是皇上研究算学的地方,能进去的都是当朝一品,皇族子弟呢。”
“呵呵,谁会解啊,可惜了了,那两个金元宝!”多隆阿两眼放光,直盯着桌上黄灿灿的彩头。
胡进宝虽然不说话,但也目不转睛,看来对元宝也是颇为动心。
“臣会解,臣会解。”他还没来得及举手,一个老者就从后面踉踉跄跄走了过来,由于激动,他差点摔倒,阿玛扶他一把,他连谢字都来不及讲,就往前冲了过来。
“是齐监正,”来人正是钦天监监正齐元燮,荫堂一笑,“那就快快说来。”
齐元燮喘口气,方才站定,也许能在众人跟前露脸,他很是激动,罗罗嗦嗦讲了一大堆,端王宏奕却是一直皱着眉头,荫堂虽然不懂,但也不打断他,他脸上微笑着,虚怀若谷,静静聆听。
“似乎差之毫厘,”待齐元燮絮叨完,宏奕轻拍桌子,“监正再回去好好想一想,再来回答,也未可知。”他客气地说道,竟亲自给齐元燮倒了一杯酒。
众人一听,都知道他是在给齐元燮贸面子。
荫堂看看红胀着脸的齐元燮,也笑道,“监正就快要解出来了,能做到这一步,也是无人可及,来啊,拿两个金锞子,交给齐大人。”
马上有人送来两个小金锭,荫堂竟亲自站起来,递到齐元燮手上,齐元燮一脸感激,荫堂犹自拳拳勉励。
“这是在收买人心。”肃文暗道。他看看宏奕,宏奕的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
“还有哪位想来一试?但说无妨。”宏奕笑道,他目光亲和,举止文雅,令人望而可亲。
台下众人却互相看看,无人响应,虽是眼热两人金元宝,却无人敢于上前。
“王爷,我来试试!”肃文一抹嘴巴,走上前去。
多隆阿马上睁大了眼睛,胡进宝也张大了嘴巴。
“回来,快回来。”墨裕急得脸都白了,虽然郑亲王待人平和,可他从阿玛嘴里,却知道郑王爷的本色,年轻时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朝堂几十年挺立不倒,在他眼前乱蹦,那是断然没有好果子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