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这么可爱的男人。
林清然皱眉,“友儿,你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友儿摇了摇头,从他怀中挣扎开来,那算是他的窘事吧,她不打算点开,再说,此时也不是甜蜜大笑的时候,府中正在办丧事,还是林清然母亲的丧事。抬眼看他,面容消瘦,双眼下有着淡淡青痕,想必操劳数日没休息吧。“段修尧没来?”赶忙扶着他坐在椅子上,那修长的身子稍显摇晃,总觉得随时要崩塌一般。
“叔叔和婶婶不知去哪游玩了,母亲离世突然,表哥一时间不得抽身。”他本想挣扎,却被友儿硬塞进座位,无奈,他哪有那么弱不禁风?虽不敢说武功有多高超,却一直没扔下,也算是个中高手。
“那这忙里忙外的都是你自己?”友儿的眼中担忧更甚。
他看出她的担心,微笑着微微摇头,想让她宽心。“还有管家,放心吧。”
友儿长叹气,“你就是喜欢苦撑,明明很苦很累,却总是自己一人承担。”眼中满是疼惜。管家有管家的工作,各司其职,主子也有主子的责任,一般这种大家族办红白喜事皆有有头有脸的亲戚帮忙料理,最次也有个女主人忙上忙下,但林清然却一无所有,他的亲戚皆是贪恋林家财产,他孤苦伶仃,唯一可依靠的母亲也离世。
如今是,当年也是。
想到当年林清然一次次帮她挡住林母的刁难,想到林清然拆穿红袖的诡计,想到林清然以十一岁的年纪背上硕大的黑锅承担起云陌父亲的责任,她只觉得鼻尖一酸,不敢呼吸,因为这喘息间,在眼中晃悠的热泪便能潸然而下。
林清然一直盯着她看,“若是一场梦,便永不醒来。”喃喃自语。
友儿破涕为笑,“笨,这不是梦,只是……哎,我只能说一句,节哀顺变。”她指的是林母的离世。
林清然点了点头,想到心中哀痛,怎么也笑不出来。路友儿的到来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一扫之前的迷茫和略略无助,仿佛眼前迷雾瞬间散去一般。“放心吧,友儿,生老病死皆是人之常情,我能看得开,就是最近劳累了些,迎来送往不得休息。”
友儿笑笑,“这不是有我吗,放心吧。”
林清然大惊,“友儿,你……你是说,你要留下?留在扬州?”
心中涌现歉意,低下头,是对林清然的歉意,“抱歉,不是永远,但我保证经常来扬州。”要是她永远留在扬州,想必那群人也得跟来,“即便我不能来扬州,也欢迎你去阿达城啊?”
心中的苦痛因为她的后一句话冲淡了许多,算了,他能强求什么?别说他林清然,就是表哥那般的人物也只能区区分得一杯羹,她心中有他,就足够了。他心中忽然阴暗起来,是否可以把林家总部搬到阿达城?这样就能日日夜夜见到友儿了。
“现在去你房间吧,”友儿道。“找人准备几件像样的衣服首饰,我梳洗一下。”
林清然瞬间明白了友儿的意思,她是要梳妆打扮,站在他身侧,以女主人的身份陪伴他,帮他应酬。心中暖意涌现,“友儿,谢谢你。”
路友儿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四年前他的面颊肉呼呼白嫩嫩,捏起来手甚好,但如今也许是雄激素的分泌吧,他的皮肤不再像之前的细腻滑润,有些粗糙,却十分干净,略显消瘦的面颊几乎捏不起肉,几乎没什么手感可言!心中恶作剧的感叹……时间是一把无情的杀猪刀。
一转眼到了夜晚,客人们这才走得干干净净,但也有一些路途遥远的留宿在林府客房。
友儿轻车熟路地走入林清然房间,那房间干净整洁,没什么花哨,也不像段修尧房间那般炫富,一切都是低调,却透露出与主人年纪不相符的稳重感,就如同林清然这个矛盾的人一般。
伸手摸着自己腮帮子,她觉得自己张了一张“嘲讽”的脸,自从她出现后,将林清然所有责任工作都担了下来。为何?只因她的身份!林家再大,也是商贾,虽南秦国并不重农抑商,但官家的权威是不可置疑的,林清然多少对这些官员得奉承着应酬,友儿起初只是用林清然未婚妻的身份在旁帮衬,但有一不长眼的脑袋挨驴踢的抹黑瞎火活该掉茅坑里的官员竟然认出了路友儿的身份!于是,这情况便发生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一反林清然对众官员的应酬,反而变成了一堆官员对路友儿的阿谀奉承。官场有官场的活法,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极端耿直官员早就被社会淘汰,相反这官员们无论是清官还是贪官都会应酬,一会赞扬友儿的端庄贤淑,一会赞扬林清然的福气,一时间热热闹闹完全不像来参加葬礼。友儿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撑着笑容一一敷衍。林清然算是解脱了,她路友儿算是扔进去了。
“好酸啊……”友儿张着嘴,将口型张成一个0字,一边揉着腮。
“友儿,今天下午真是辛苦你了。”林清然心中满是感激,眼中更是炙热一片,想到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终于到他身边,心中激动之情难以用言语表达,环顾四周,孤男寡女,顿时觉得室温莫名上升,明明是春季,但穿着里衣加外套的他竟然觉得身上活活冒出了一层汗,呼吸困难,每一次吸气仿佛吸入无限炙热,每一次呼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哪里。”放下揉腮的手,友儿走到林清然面前,伸手轻轻抚摸他眼底的淤青,“你几日没休息了吧?今日早些休息,好好睡一觉吧,明日搞不好还要忙上整整一天呢。”
林清然屏住呼吸点了点头,跌跌撞撞地走出门外,回手将门紧紧关上,靠在门扉上大大喘气,室外的空气清新微凉,吸入肺部觉得舒适无比。他不能再在房内多呆稍微一刻了,不同于几年前,两人就是同躺在床上也没什么冲动,最多就是因为对友儿的爱意亲亲她的小嘴,品尝她的美好,却从没今天的冲动。如今他是个成年男子,面对的又是自己的挚爱,若是多呆那么一片刻,怕是绝对失态!
一旁的下人赶忙过来,“少爷,您有何吩咐。”
“去……”刚说一个字,林清然立刻住了嘴,因为那声音无限沙哑,仿佛欲求不满又仿佛压抑已久,就连下人看着他的目光也带了一分惊讶,因为少爷以往都是少年老成,从不失态,今天这狼狈的样子才有种与年纪相同的感觉。
林清然缓解了很久,不停地深呼吸,感觉自己心底的火焰勉强压抑下后,才敢说话。“去提热水,友……夫人沐浴。”夫人二字将他刚刚压抑下去的火热重新点燃,那熊熊烈火越燃越旺,想要压下去没了刚刚的容易。
下人答应了声,立刻赶忙去办。
林清然靠在门扉,仰头望月。天上的明月未变,地上却已四年,母亲去了,她来了,这一日他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悲喜交加,不过他却十分感谢她,因为她的到来,他心中的伤痛多少有了缓解,她无形之中成为了他的依靠。
缓解了许久,他给自己打气,深吸一口气后入内,若再不进去,怕友儿担心了。
室内气氛静怡,昏黄的灯烛光氤氲旖旎,所有的一切如同被这柔和的烛光洒下一片光晕。友儿坐在梳妆台前,将繁重精致的首饰一件件摘了下来,整齐放在妆台上,高攀的发髻放下,柔顺亮泽的发丝如同瀑布一般倾洒于肩,她的面庞在烛光的映衬下无比柔美,浓密的长睫、娇嫩的唇瓣狠狠抓了他的心。
呼吸困难……
“清然,你回来了?”友儿侧头微笑,美丽的长发随意在肩头,凌而不乱,衬得她小脸儿娇艳。
这妆台是四年前,她作为林清然通房丫鬟住在主屋才添置了,没想到,她离开了三年,他竟然还保留着,可以看出他精心维护,四年,这妆台如新。由此可见,她一直在他心中,不由得更为感动,对林清然的喜爱多了几分。
“嗯……是……我……我去……去吩咐下人。”林清然语无伦次,他发誓这是他从记事起最为狼狈的时刻。
正说着,门外敲门声起,“少爷,热水到,不知是否进来伺候。”是刚刚那名下人,林清然的贴身小厮。他的到来为林清然缓解了尴尬。
“咳咳,进来。”
门被恭敬打开,两名小厮提着几个木桶入内,在里屋的偏室,有一独立的房间,内有屏风,外有纱帐,这是主人每日沐浴之地,只要主人吩咐,便有下人提来热水,到来日清晨主人离开主屋,有下人将屋内木桶的洗澡水清理掉。
不一会,两名小厮便将沐浴水弄好,站在门边等着林清然的命令。
“你们下去吧,今日不用你们伺候梳洗了。”
两名小厮恭敬答应,出门。
在一旁坐着的友儿站起身来,到这木桶边。桶内满是清水,没有什么花瓣香精,也许是因为主子是男子吧,没这种花样,但还是有丝疑问。“清然,每日伺候你的就是这两个小厮?没有丫鬟?你的红袖添香呢?”前半句话是正经询问,后半句话是活活的打趣。
林清然苦笑,“不用了,女人就是麻烦,没有哪个丫鬟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既然我没打算收她们,便断然不会给她们任何遐想的机会,其实这也是为她们好。”
友儿点了点头,“我见到红袖了,几天前。”心中了然,林清然虽然还仅仅十五岁,却比众多成年男子考虑的还周到。人之初性本善,也许每个人起初都是善的吧,但因为命运的不公和对富足生活的向往,让她们走上了不归路。这世界本就不是一个公平的世界,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是每一个存在于世之人的命运,若是从未给过她们希望,也许她们安安稳稳一生;若是给她们希望,她们也许就逐渐走上歪路。这是林清然对自己的保护,更是对身边人的保护。
“见到就见到吧,不值一提。”林清然对红袖的下落什么兴趣,他随年幼却心思敏锐,觉得自己若是追问,友儿定然生气,女人嘛,都是小心眼。其实他多虑了,友儿并不会生气。只不过看到他不追问,耸了耸肩,也没打算继续说。聪明如林清然,当年既然将她卖出府,今日就定然能料到她的下场。
像林家这样的大家族若是处理掉下人,其他府宅是万万不敢接手的,并非怕得罪林府,而是谁也不愿养虎为患,这就注定了红袖的下场。
伸手波了波木桶中的温水,友儿微微偏过头,盯着水面的涟漪。“清然,同为商贾,你知道你和段修尧的区别吗?”
林清然的头早就晕晕乎乎,此时只知道自己自己浑身发热。“不知。”
友儿笑笑,娇嗔地将他推到屏风意以外,自己则是拉好屏风,一边慢悠悠拖着衣服,一边慵懒地说着。“段修尧是天生的商人,他内心中有有算盘,只要是侵害他利益者,杀无赦,若是和他利益无关的事,他虽表面应和,其实从不在意。但你不同。”一件件衣衫褪下,挂在屏风上,这一个个动作让林清然口干舌燥,但脑海中却越来越清明,他知道接下来友儿便要说他,十分期待,想知道友儿是怎么看他。
清脆的水声,可想而知,友儿已经进入木桶,闲散地向自己身上慢慢泼着水。“但你不同,他是天生的商人,而你是被逼无奈,你的心太善,也许孔子这个名字你没听过,不过他的倡议却与你的为人不谋而合,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你不愿害人,但为了发展却又要不停谋得自己利益,于是,你变在这其中选择了一个最折中的点,既不放弃自己的利益,又尽量不侵害他人。”
林清然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垂着眼,心中微微吃惊,唇角忍不住淡淡勾起。她知道他,她了解他。
他一直不解为何整整四年,明知她已有了众多夫君及孩子,自己还莫名苦等,不知其因,如今知道了,原来她是他命中注定之人。这样等着,也值了。
水声渐小,接着便是出浴的声音,丝帛相缠之音本是微小,但在林清然的耳边却是无限放大,刚刚冷静下来的头脑再次熊熊燃烧,一双眼紧紧盯着那道屏风,吞咽困难。
路友儿一边用丝帛擦着湿发,一边从屏风后绕了出来,看到林清然后吓了一跳,“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本来白净净的玉面竟然红得不成样子。
“没……没什么,房中太热。”他尴尬,一双眼不知看向哪里。心中却对自己谴责,此时友儿穿着雪白中衣,他以前也不是没看过,两人同床共枕数月,现在为何看见此景这么紧张?
友儿也脸红起来,既然两人心意已定,这……很平常的男欢女爱怎么被他弄得如此尴尬?
赶忙走了过去,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认真擦起了头发,但这夜晚沐浴,头发太湿睡觉不舒服,干脆用内力将头发烘干。
“如果你实在不好意思,我去偏室睡怎样?”友儿提议,实在是觉得两人尴尬僵持不是回事。
“不,怎么会不好意思?”林清然赶忙反驳,话出口差点咬到舌头,脸上更红,烧得火辣辣的。主意已定,仿佛鼓起了硕大勇气一般,几步来到友儿身畔,拦腰将她抱起,快步走向床榻,将她轻轻放了上去,整个过程甚至不敢看上她半眼。
林清然正纠结于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没想到他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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