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爷敢收您家?他不怕您家把他的地盘吹得天翻地履?
满鸟鸟还在絮絮叨叨吹嘘他的英雄气概,我想起他那张大嘴把我的嘴皮唆得麻*的,抓着我的宝贝家具像捏着枚手雷的情景,此时又听他忘恩负义说反话,万分恼火,大声喝道:“闭嘴!”
“嗯?”黑暗中的满鸟鸟万分不解。
“……我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想看你那张破嘴。”我狠狠说道,恨得咬牙切齿。
满鸟鸟大怒,噼里啪啦吼道:“我这张破――嘴哪里得罪您家了?你如此恨之如骨?我咬你了?你以为你那张破嘴是樱桃小嘴,看得我心里痒痒的想啵一个?格老子的……你意淫吧你……老鸦莫说*黑,你各人的嘴巴也臭得很……”
这么说,他对性骚扰我的事完全没印象,这让我多少有点安心,这可是我的绝对隐私,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不过,这次“魂煞”――如果确实是所谓的“魂煞”的话――也太出人意料了,简直就是照年青人的迫切需要量身定做。出乎意料,太出乎意料了!!
我不再理满鸟鸟,握握覃瓶儿的手,说:“瓶儿,你没事吧?”
覃瓶儿还握一下,黑暗中吭哧吭哧半天才说:“……没事。”听她的口气,好像在害羞。我暗自诧异,难道覃瓶儿早就知道自己失态了?此时在为自己的失态羞愧才一直闷声不语?――我闪,这事不能再提。
“鬼……鬼……鬼……”满鸟鸟忽然大声嚷起来。
我吓了一跳,脾气又上来,怒声喝道:“下特啊扑,这么大的空间,需要你人工制造回声吗?”
覃瓶儿噗嗤一笑,寄爷奇怪地接嘴道:“么子是‘下特啊扑’?”
“鬼……鬼……鬼……鬼火啊!”满鸟鸟根本不睬我,颤着嗓子嘶声叫得更凶。
鬼火?我心里才是鬼火直蹿哩!
正想摧枯拉朽“日绝”满鸟鸟,覃瓶儿用力一握我的手,低声说:“……鹰鹰,你看!”
覃瓶儿似乎手指着某个方向,可惜我根本看不见她的手指,只得翻身坐起上下左右一通扫视,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在我正前方很远的黑暗中,一团团幽蓝色的火苗正在渐次燃起,仿佛树上的花儿一朵朵随意绽开,又仿佛一个山水大师正在黑色画布上随意乱点乱涂。火苗由小到大,由弱到强,起初杂乱无章,随着燃起的火团越来越多,众多火苗竟然连成了一些时断时续的淡蓝色线条。火苗摇摇晃晃,使那些淡蓝色线条看上去极具动感……
“确实是传说中的鬼火。”寄爷惊奇地说,“不过,你们不要怕,那东西说白了就是白磷在燃烧,我经常在一些坟堆中看见过。”这话倒没错,上高中化学课时,老师特别说到神秘的“鬼火”是因为人的骨头中含磷较多,在阴雨潮湿的天气转化成磷化氢气体,磷化氢燃点很低,燃烧时就是这种飘飘荡荡的蓝色火苗。
对面黑暗中的幽蓝色火苗越来越多,连成的线条越来越细腻完整,仿佛一支无形无声的画笔正在画一幅色彩淡雅的水墨画。
那“水墨画”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有高耸入云的石山,也有低矮光秃的土包,有遮天避日的参天大树,也有茕茕孑立的枯枝杂草,有深不见底的纵横沟壑,也有一马平川的水田泥地……四人一狗默不作声,静静等待着黑暗中的画师完成这幅令人期待令人震惊的“水墨画”。
我越看越震惊――这幅尚未完成的“水墨画”中的地方怎么如此眼熟?
当最后一朵蓝色火苗燃起后,那幅“水墨画”象在水中微微起伏游动,而画中的地方令我、寄爷和满鸟鸟异口同声惊叫道:“侠马口?”
没错,那幅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明亮夺目的“水墨画”,“画”的正是我无比熟悉无比亲切的侠马口村。画里正中的位置正是天脚山,天脚山半腰上居然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安乐洞,天脚山顶那棵孤零零的青岗树也惟妙惟肖;天脚山前面正是我们称之为“马槽口”那条沟壑,而“马槽口”之上,排成一条直线的七个小山包也与真实环境相差无几,此时在“画”特别突兀,引人瞩目。
唯一与真实侠马口村的不同的是,“画”中没有真实环境中错落有致的吊脚楼,多了一些早已不复存在的参天大树。
“鹰鹰你看,两边好像有字……”覃瓶儿又握了一下我的手,附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的注意力一直在看那幅令人瞠目结舌的“水墨画”,满脑子想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幅诡异的画,画中的地方为什么是侠马口村,根本没注意“画”的两边有字。此时经覃瓶儿提醒,我再一细看,果然发现“画”的两边似乎各有几个竖排的奇形怪状的文字。
我瞪大两眼,喃喃自语,“天……残……地……缺……?”这是“画”的左边那几个字。我再去看“画”的右边那几个张牙舞爪的文字,“七……星……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