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府】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于世,时光流转,又有了新的组织代替【长生府】游晃在各个国家之中,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长生府】是一个不可逾越的神话。”纳兰熙从宽长的袖子中掏出一个被仔细包裹的卷轴,“传说【长生府】上奇珍异宝多不胜数,【长生府】中全部仙人离开府邸之前,将府内的宝贝藏了起来,并留下一张藏宝图,我和宫宴苦心孤诣数年的谋划,就是得到这份完整的藏宝图。”
我摇头,表示不相信,纳兰熙不是那种天真的个性,虽然有时他做事给人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但他看问题永远是从实际的角度出发。“我不相信你说的。”我直接了当的把心里话说给他听,“你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宝藏,把碧椤教的全部都赌上。”
我虽是笨些,可也不是傻子,宫宴要是被发现了,那碧椤教就必然会被安上一个居心叵测的罪名,江湖与朝堂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稍微有点政治头脑的人都清楚,那些民间声势浩大、尽得人心的地方社团、武林帮派等,都是历朝历代皇帝的心腹大患。
纳兰熙几乎是赌上了全武林的安危,结果不可能只是为了仙人遗下,传说中的金银珠宝,他现在就像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把全部身家压上,只为换得一次机会,胜利的奖赏,绝不可能是财宝之流,必然是更加珍贵的……
更加珍贵的什么?我也不知道,只能纳兰熙自己来说。
我可以清楚的从纳兰熙双眸中看到我的脸庞,或许说是宫宴的会更恰当一些,纳兰熙笑了笑,有一种残酷的美感,“是的,区区数数之财不足以令我心动,真正让我奋不顾身的,是【长生府】。”他低下头,手指爱怜的抚摸着卷轴的外封,“传说,因府主陷入永眠状态,【长生府】不得不解散,原来的【长生府】是借由府主的法力在世界各处穿梭,很难有人摸到确切的地点,自府主沉睡后,庇佑【长生府】的力量也消失了,仙人们不得不离开。临走前,他们把府主和整个【长生府】都埋葬起来,把【长生府】停靠在一个固定的地方,并绘制一张回去的地图……”
“只要能找到【长生府】,便有机会唤醒府主,【长生府】可以重振旗鼓,顺应神意的人可以得到神所恩赐的长生……”纳兰熙喃喃自语,眼中散发出灼热的光线,片刻后,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他低头不辩悲喜,声音无奈且落寞,“欢若,我也没有办法,原谅我,拒绝不了长生这样的诱惑……”
我当然不会怪他,就算是我,也想要求上天多给我几年时光让我活得久一些,人人都怕死,想要长生不老的心理很正常,无需为此感到羞愧。
“东方不掰知道么?”我没问宝图的下落,却问了东方不掰,纳兰熙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也仅仅就是一瞬,他随即恢复常态,“不知道,不过我们给他开出的条件是他无法拒绝的。”
能收买东方不掰的,也必然不是财物。
“宫宴和他交流之后,知道他爹是本国有名的佞臣,也知道了其实他爹为佞臣的缘由,最后我们提出一个条件——如果他肯在我们寻图时给予帮助,那么我们会在完成任务之前,帮助他为他爹洗净污名。”
东方不掰和我说过他爹,他对他爹有那么深厚的感情,自然拒绝不了,宫宴这招,直取其短,直足其需,果真高明。
“皇宫里有宝图?在哪里?我找个机会去摸!”我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我们也不知道图在哪里,皇帝把它们藏起来了。”纳兰熙淡淡道:“你觉得就凭我和宫宴的身手,什么地方不能出入?何必非要假扮大臣伺机而动?”
想想也是啊,我撸下挽起的袖子。
“皇帝也在收集宝图,我们想方设法探知他的宝图所在的同时,还要小心自己的图没有被别人惦记上。”纳兰熙道。
赵祁?也想要【长生府】的宝图?他用来干什么?
我旁敲侧击的问过纳兰熙,纳兰熙极其自然的回答我,“必然是有所图。”
可是,他已经是九五至尊,还图什么呢?
我不知道,也猜不透,从来我就猜不出九郎的心思,即便我曾是同他并肩而立的人。
“似乎是有什么重要的、想要挽回的人。”纳兰熙说完这句话正待多说一些,子何用凶巴巴的口吻,隔着帘子冲我们大喊,生怕我在他不盯着的时候对他家大人做出什么泯灭人性的事情。
喂,老兄,就算我想,也得你们大人欲拒还迎吧?!我们俩是什么档次的,你心里没数吗?
“到了到了,快下来!”子何在外面一叠声的催促。
“地方到了。”纳兰熙咽下未说完的话,换了一句:“欢若,这一趟,我不会叫你后悔的。”
说完,下车。我清楚的听见纳兰熙对子何冷冷道:“教规加罚一遍。”
诶?纳兰熙这意思是,有惊喜?我最喜欢惊喜了!
我欢快的尥着蹶子随纳兰熙撒欢的跑走。
如果能够预见到后来就好了,早知道是那样惨烈的一场空欢喜,我死也不会走一这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