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的子何瞬间哭了,“……大人,教规有三千多条呢……”饶是他用尽楚楚可怜的姿态,纳兰熙也面无表情的放下帘子。
帘子隔了绝外面世界的喧嚷,纳兰熙保持面瘫属性,递过来一个垫子,我看到这般明显的小恩小惠立即开口推辞,还特别附赠最狗腿的笑容,“大人,还是您用吧,我皮糙肉厚,耐磨!”
纳兰熙没有再多说一句废话,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即便你不同意又能怎样,他根本没有把你的拒绝听在耳里,我认为在他看来,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只有两种情况,需要他亲自动手的和不需要他亲自动手的。
纳兰熙一言不发的抬高我的膝盖,把垫子塞了进去,而后,开始神游太虚,完全不理会车厢里现下的诡异氛围。
在街上又晃荡几圈,马车渐渐驶向偏远的地方,周边小商贩的喊叫也已经听不真切,仅存的,是比小梦养的蝈蝈还要聒噪的蝉鸣,只教人心烦意躁。
一直憋到现在的纳兰熙终于赏脸开口,“欢若,你,姓什么?”
废了这么大劲儿,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好不容易见我一面,现在说话方便了你也就是要问问我贵姓是吗?!你早说我飞鸽给你啊!托梦也行啊!
我内心里的糟点像在沸水里翻滚的活鱼,连篇起伏。
可纳兰熙的反应和表情,以及和他相处多天所感受到的性格告诉我,他很有可能,真的就是来问我一句我姓什么的。“你贵姓?”这句话又被他提了一遍。
这我可就不能不回答了,要知道,从来没有人敢让纳兰熙把一句话重复三遍,至于为什么不敢我也不清楚,反正小梦说没见到过那种人活下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我面带甜美笑容的告诉他我免纪姓贵。
“嗯。”纳兰熙淡然一颔首,也不再多言,他不说话,我自然不会自寻死路的搭腔,气氛又一次怪异的沉默下来。
不知又行了多久,车外安静得连蝉叫都听不见了,纳兰熙不会是要在这里杀我泄愤吧?刚才问我姓氏,也只不过是想给我插个牌位的时候不至于是块不能说明他功绩的无字碑而已……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啊!我不由自主的下意识的向纳兰熙的相反方向挪了一点点。
纳兰熙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他默默不语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终于舍得施舍我一句话,“……你是我纳兰熙明媒正娶的夫人,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您这话说的,更叫我害怕好么?!我欲哭无泪的盯着纳兰熙,“大人,那不是个误会么?我不就看了一眼您的裸体么?至于以身相许的赔偿您么?”
纳兰熙还未有所反应,马车外面耳尖的子何听到我说的话即可炸毛了,车也顾不上往哪里走了,撩开帘子一头钻进来,用看世仇的眼光看着我,好像他好几辈子一直死在我手里似的……
“你看了大人的身体还敢不负责?!”子何为我的不知好歹而气愤得咬牙切齿,“你找死么?!”
天地可鉴!我一颗想活下去的真心在胸膛里骚动着呢!看子何因羡慕嫉妒恨导致的精神状态不稳,我默默的闭上嘴,我真的有一种感觉,要是我再多说一个字,他不会管纳兰熙在不在场,直接扑上来弄死我。
纳兰熙对子何说服我的方式表示满意,但同时也懊恼他打断了自己酝酿的情绪,于是——“回去教规再加罚一遍。”
子何的眼珠子都红了。
把无关紧要的人收拾好后,纳兰熙又一次用他精炼过的话给我讲故事听,不过这回这个故事很长,他也说了不少的句子,到最后他隔一会儿才冒一句,满脸都是哥累了不想说了,下面啥剧情你自己想象我不剧透了。
其实他也没讲什么重点,之所以会在说到重点之前就累了,是因为他前面用了大量的语言、词藻、修饰句子,去叙说那样一个神奇的地方。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阁,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纳兰熙是用这样的诗词作为故事的开篇,他要介绍的地方,是一个叫做【长生府】的奇迹。
完成人力所不及的事情,便会被称之为神。【长生府】就是一个由神组成的组织,其中的每一位,都是法力无边的神,在【长生府】还存在在这片大陆的时候,曾被人们喻之为奇迹之地。
【长生府】就如同神话传说中的海外仙山,寻而不可见,但如果你能够看到,就具备了入府一探的资格,传说那里有五楼十二阁,每个楼阁中居住的人,无论男女,皆是举世无双的容貌,他们长生、而且不老,他们可以活死人、肉白骨……
这些都算是低级,最神奇的,是【长生府】的主人,若能得她欣赖,便可以如同府中仙人一般,由府主抚顶,受以长生。
【长生府】最辉煌鼎盛的时代,大陆上所有国家的国师皆出自【长生府】,【长生府】几乎间接控制了整个大陆的权利中枢。
盛极必衰,神话有泯灭的一天,神也有被屠戮的时候,谁也说不清楚那样强大的组织是怎样一步步走向灭亡的,【长生府】最后留给世界的,是永远被铭记的强大,以及那些如梦似幻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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