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终于可以停下手中的活了,阿凡走到孟素的边上,用从不离手的白抹,意思意思擦了擦孟素案前没被书覆盖的地方,勾起一边嘴角,笑着说:“素素,我觉得你杂她们之中,倒不是太祸国殃民的耀眼。”
孟素弯起右手的小指,擦着纸张边沿轻轻勾起一页,摩挲间发出的细微的响声,都带着水墨的味道。她耐心地压平了书页,才抬起头来理会他,略微泛黄的纸张上小字娟秀。
阿凡每天晚上的爱好之一,就是坐在窗台上,对着对面屋子的纸窗上映出的一圈圈光晕发呆。
凉夜似水,一灯如豆,他知道红尘俗世的故事,正一朵一朵地,婉转绽放在她笔下。
她喜欢从三生石上看那些人世间的故事,一字一句地用笔记下。
她说这些是利器,斩断今生后世的利器。因为总有些人看不开,不知道自己的执着只是把本就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延后罢了。
该遇上的还是会遇上,该错过的注定会错过。
这是缘,缘应如此。
也是理,理应如此。
孟素轻轻挑起眉毛,斜着头侧向上看他,弯起的嘴角勾勒出明媚的笑:“你是在夸我‘耀眼’吗?”
把了凳子坐在她对面,阿凡一脸认真地杵着脑袋仰头看她:“不是,重点在‘祸国殃民’这四个字。”
“哦?”孟素勾了音调,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话说这场几乎是灭族的灾难中,“祸国殃民”的,倒不是鲛人陌氏声名远扬的好相貌。
祸起的,是鲛人泪珠。
沧海月明,蓝田日暖,鲛人泣泪,泪落成珠。
传说,鲛人族落下的眼泪,可都是能治百病甚至是起死回生的珠子。世间的说法不都是物以稀为贵么,上天必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赋予了鲛人一族天生的乐观与绝美的笑容,好叫她们别轻易就“物喜己悲”的,简单来说,就是别太经常流眼泪,省得便宜了俗世之人。
或许上天又想到,“可治百病”“起死回生”之类的本事,说到底还是有损冥王的生意,突如其来的灾难,锐减了鲛人的数量。
是一场战争,更确切的说,是一场屠杀。
或许鲛人泪珠的说法,本是市井说书匠的信口胡言,却因姑虚城主吴晨爱妻怜心的缠绵病榻,摇曳成一场大火,殃及了灵水的“池鱼”。
“借”珠到“夺”珠的演变,不过只是三日的功夫。
鲛人族的来使,不卑不亢地垂头解释,不是“不给”,而是“不能”。至于为什么“不能”,缘由却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
平时就以冷酷绝情著称的姑虚城主,终因救妻心切而盛怒,砍了那直到死也是不卑不亢的来使的脑袋,否了手下大将凉顾生的主动请命,亲自领兵直攻灵水城。
向来不喜杀戮争夺的鲛人一族,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里,几乎被屠了个干净。
江里江岸,到处是破碎的残肢,难以瞑目的容颜。上天精雕细琢出来的这般美丽的生物,却是抵不过人间金戈铁马的一袭。
灵水城城主尔伊,抱着不满五岁的女儿,缓缓走向姑虚的铁骑。紫色长裙及地,拂过族人的鲜血,散了一路的瑰丽。
好像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躺在母亲的怀里,将她胸口金线织起的蔷薇花式玩了一路,依依呀呀的歌声好似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能将所有的污秽与黑暗遮蔽。尔伊看着女儿清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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