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族望着府邸庭院,红墙碧瓦,异草奇花,仆役如云。虽比不过王宫富丽烜峻,在吴都丰邑也是不多见的豪宅,教人如何舍得抛弃?郭族没有听从赵易的苦劝,却也并不怠慢,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请他在上等客房住下,并指派了两个小厮,美酒佳肴,殷勤服侍。
赵易一片痴心,却无接纳之处,待要拂袖而去,终不忍坐视少主罹祸。好在他已在掖庭磨砺多年,其间各种屈辱遭遇不可胜数,也都能隐忍着度过,如今这点挫折又算得什么?何况朝思暮想的少主就在眼前,也并未怠慢于他,哪里肯忍心离去。赵易只得住下,只是一颗心悬着不放,每日里留心城里城外的百姓动静。
几个人各怀心事,如此过了三四天。返乡的逃兵渐渐多了,各种流言在大街小巷迅速传播。有的说天子求得天兵,御驾亲征,将诸王联军杀得片甲不留;又有说道吴王引奇兵绕过梁城直奔长安,杀得天子措手不及,为保性命,已禅位于吴王了;也有说吴王行军途中被民间美色所迷,不思进取,驻兵于某处享乐,却被窦婴伏兵所杀云云。种种荒诞,匪夷所思,不一而足。郭族的心中渐起慌乱,性情也越来越烦躁,却始终没有对妻子透露。
这日,忽有大量逃兵涌入城中,同时,带来一个可怕的消息。吴兵乏食,败兵一溃千里,不可收拾。吴王濞只带着数千人逃入东瓯国,却被东瓯王杀害,献首级于汉将周亚夫。
书房中,郭族愁眉紧锁。他似仍心有不甘,追问道:“情况果然都属实么?”张建和赵易都点了点头。
“张师傅,岳父真的已死?”郭族望着张建,满含期盼。他盼着能从这个抚养自己长大、自己向来依赖信任之人的嘴里,吐出否定的字眼,哪怕是含混的安慰的也好。然而他失望了。
“情势紧迫,还请公子早做决断!待周亚夫大军进城,再走就晚了!”赵易再次敦促。
“我父亲怎么了?”书房的门突然开了,翁主刘承珠一头闯进来,满脸的惊慌。乳母秦氏抱着个孩子也跟着进来了,这是赵易第一次见到郭解。赵易注意到,郭解同当年自己从淮阴侯府抱走的小郭族差不多一样大小,正是呀呀学语的年纪。韩氏后嗣有人,九泉下的君侯,应当欣慰了吧?赵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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