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4-03
虽是十月,边城已寒。
推窗便见城外环山苍色,如龙如虎,威煞极重,不由一叹,海石城所处之地,不是必守,而是死守之地,每一战起,若非一方速胜,便必僵持日久。
而契丹兴兵之际,刺史杨文冲虽不济,守将储德祥却是谋虑深远,趁契丹暂退兵之际下令开城门放城边百姓进城,因此城中如今满是流民,只靠每日发放的一点米粮度日,然而时日久了,便不可行,眼见城中粮草渐乏,军民疲敝。
思及此处,不由忧心,无伤停了笔,走到庭中,只见庭中一片银素,还以为又是结了霜,细看竟是落了雪,而雪月交光之处,梅树上已有白梅盛开,竟如寒玉。
不想这边城竟有此风景,然而初雪降落,明日城中想来更是苦寒。
而这一战,竟如此难了,苏竟虽勇武,然海石城三面环山,城下却是一马平川,正是契丹铁骑施威之处,苏竟当日带兵是去攻山,铁骑装备自然不足,而海石城守将本是封长青,只因契丹突袭海石,守将松懈之余几被夺城,老将封长青以一己之力冲入敌阵,砍杀契丹大将齐格丹,却终死于契丹乱军之中,戚军悲愤之余,拼死反击,方守住此城。
而储德祥本是黑城守将,接到战报,将黑城事宜交与副将林涣,星夜赶到海石城,主持战事,然却与苏竟一般,对海石城布防之事并不熟悉,依势反攻更不可能,因此只得暂守在此。
雪后青天,深蓝无云,只有黯月,不见星辰,无伤却是心知,即使见了,星象一说,只不过骗世人罢了,又何必自欺呢?
庭中雪冷,水寒波静,伸手之时,便不知是什么从他掌心滑落,落在已半结冰的池水钟。
“大公子――”
身后忽然有人唤道,听得这个声音,即便是他,也是一惊,回首看向来人,不由道:“绿儿,你怎么来了?”
苍山雪色,孤月影只。
灯影朦胧,灯下人亦不清。
“难怪最近这两次,粮草到的这样迟延,原来何钦予投靠了太子,看来蝉儿在帝台的日子,不比这里好过。”
绿儿听得蝉儿吩咐,将帝台如今情势一一告知无伤,无伤听后,却只说了这样一句,随即沉默,似有所思。
绿儿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大公子,小姐说请您务必,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劝动苏将军回兵帝台,至于什么时候到帝台,小姐说大公子必定比她更知道火候时机。”
无伤不禁一笑,微有苦意,要劝动苏竟,谈何容易,更甚要在最要害的时刻,沉思许久,方道:“蝉儿要你亲自来,便是原来的信使她都信不过了。”
看着那坛梅花酿,酒中放了极少的防已,看来便是绿儿,蝉儿未必也就信得过,可若连帝台如今究竟是怎样的情形都得不得而知,如何断定?酒味浓冷,原来还有三七草,那绿儿的话当是信七分还是三分?
无伤微皱双眉,绿儿便道:“大公子也不必太过忧心,绿儿临行前,小姐说皇上的病至少还能拖一个月,这一个月,绿儿至少还可以再于帝台和海石之间往返一次,只要大公子信得过绿儿。”
无伤叹道:“只能辛苦你了。”
话音刚落,门忽然被推开,一人走进屋中,一边脱下大氅,一边笑道:“今晚下了雪,我去后山跑马,大哥,你猜怎么着,许是天太冷了,那兔子见了我都不躲,竟抖着钻到我大氅里了,被我提着耳朵给拎回来了。”
无伤笑道:“胡说!”
绿儿拜道:“奴婢见过二公子。”
心诚见了绿儿也是一惊,随即笑道:“你怎么来了?”
“奴婢替小姐来给两位公子送些东西。”
无伤道:“你赶了这几天的路也累了吧,先去歇着吧。”
绿儿弯身一拜,走过心诚身边的时候,便不由盯着心诚怀里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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