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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阙 重重所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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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道:“今年的秋天太淡了,院子里开着的都是白荷花,白牡丹,白菊花,白海棠,白玉兰,白水仙,这一色的白,倒是为谁守着孝呢?”

    心姨听了,便道:“小姐怎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呢?”

    蝉儿只一笑,重又拿起针线,中然上次来过之后,曲晴轩之中的歌舞之声便小了许多,然而这几日,蝉儿还是被叫进宫,被皇后训了数次。

    蝉儿不免忧烦,皇后若再是如此,她真不知还能将这温顺模样撑到何时。

    而昨日传来战报,苏竟暂时击退契丹,并且捉住了逃跑不及的杨文冲,太子中虔令苏竟驻守海石,之后竟下令就地正法其四舅杨文冲,诸人都不及求情,旨意便已发出到了海石,亲自下旨诛杀母舅,太子中虔冷酷杀伐之名,更是震动戚国。

    蝉儿思及此处,不由更是心绪不定,随手将手中龙头金缕交刀扔到一旁榻桌上,却用力过大,那交刀落在了地上。

    心姨拾起那剪刀,重又放回桌上,不由道:“这是皇上赏赐的,本来是太子妃才能用的东西,小姐更该小心才是。”

    蝉儿还是笑,语气却有些微不耐道:“谁爱用便给谁去!”

    “小姐近来似乎极易动怒,想来是秋日天冷阴湿,连着人也心境不好,我带了百合来,这便去做些清蒸百合来,润气安神。”

    蝉儿却笑道:“百合?罢了,好像我真能有百年似的?可别再用物件来寒酸人了,百合,桂圆,红枣,莲子,竟是哪一样都比人强!”

    “小姐――”

    心姨闻言惊疑不定,蝉儿也自觉言语太过,轻声一叹,强自笑道:“蝉儿胡话,让心姨见笑了。”

    “小姐可是在烦心?”

    蝉儿笑道:“心姨觉着,我如今可有一件事是能不烦心的?”

    “事已不顺人心,那人心便不该再乱了,否则,便当真是再也解不清了。”

    蝉儿一笑,道:“心姨说的对,是蝉儿太沉不得气了。”

    心姨叹道:“小姐如此,其实也为灵儿和绿儿吧?到底是她们哪一个,小姐确定了吗?”

    蝉儿好笑道:“若真叫我知道了是她们哪一个投靠了中虔,我岂会留她活到现在?虽然我更想宁可错杀,将她们两个一起从身边除去,只是如今,若错杀了,我身边哪里还有能用的人?”

    蝉儿说着一叹,道:“她们两个都是我当年亲自选出来的,只怪我识人不清,此次便当是教训我一向自认有知人之明,其实有眼无珠吧!”又恨恨道:“而如今想来,缇儿当年只怕是做了替死鬼,竟能在我身边这样久,都不被我察觉!当真狡猾!”

    心姨道:“好在如今已发觉了,小姐也不必太过忧心了,总能查出来是哪一个的。”

    蝉儿点头,道:“心姨也来了这半日了,父亲那里我也不放心别人,便不留心姨了。”

    心姨闻言起身告退,蝉儿转首看向窗外,依然一片素色如孝。

    清秋之夜,月色如霜,霜色如月。

    牵着马出了王府,行不多久,夜色中却见雨花桥上一人骑在马上。

    蝉儿慢慢停下来,平淡道:“这么快就来了,想不到你在我身边也有细作,又是哪个?灵儿,绿儿,还是新来的那个采儿?”

    “都不是。”那人笑笑,明显带着孩子气,“你再猜。”

    蝉儿好笑,道:“你这小孩子心性,就是永远也长不大。”

    那人不置可否,暗夜里有些微风动,那人回手便取下弯弓,弯弓搭箭。

    “住手!”

    蝉儿反手马鞭就挥向那人手上的箭,那人的箭便失了准头,便是偏了,凭空射出一箭,在夜色中划过。

    “你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刚刚那只鸽子是飞向哪里的?”

    见蝉儿不答,月色之下,那人紧紧盯着蝉儿,许久一笑,带了嘲讽,道:“原来你早已知道了,我就说呢,叶梳蝉是何许人,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你是故意的,我倒是好奇,还有什么是你算计不得的?”

    蝉儿道:“晚风,即使你我身边没有细作,中虔也不是我们能瞒过的,不过你放心,总不会遂了他的心就是了。”

    “我当然放心,你连我父亲都能说动,还有什么是不能的,跟你上同一条船真是选对了,那天在山寺中,那种情况,你都能躲开众人和我父亲私下见面,你又说了什么?不能告诉我吗,而要直接对我父亲说?”

    “晚风,你不要这般语气,我们既是在同一条船上,我自是不会算计你,不过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凡事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不要节外生枝,何况你们安荟王府的算盘打的这样响,更不要以为我听不到,收敛些才是。”

    晚风一笑,转而道:“说吧,这样晚叫我出来,为了什么事?”

    “今日请你看一场戏。”

    “看戏?若是你来演,想来还有些有趣。”

    蝉儿便笑道:“自是由我来演,找你来做个帮手罢了。”

    “中虔如今都快逼入家门了,你可还真是有兴致!”

    蝉儿笑道:“看你吓得样子!我早已告诉过你,中虔自是厉害,但太过厉害,便不是谁都能结交的下的了,何况,皇上如今对他存了忌讳之心,他为避皇上的嫌,不肯娶了梅家的女儿,自是不能结牢了梅家,梅家为首,朝中更有许多他所不能收容在掌的,而这便是我们可以施为的余地,除此之外――”

    晚风笑道:“中虔不能收服在手的,你已尽收了,如今便是在打他手中之人的主意了?是谁?”

    “擒贼自然先擒王。”

    “你是指――怎么可能?他跟着中虔可不是一日两日了,你从他下手,不怕反引火烧身吗?”

    蝉儿还是笑,带了冷意,道:“所以说今日要请你看一场戏,看这人心究竟有多反复,看这虎狼之辈如何噬主。”

    及至陶然楼前,两人下了马,叶词亲自执了灯来开门,将两人迎上楼,依旧龙水大屏风,绕过屏风,却不下楼,而是摘了墙上挂画,开了暗门,是一间密室。

    而密室之中却是早有人等在内,那人见了晚风和蝉儿,便道:“一对小人儿,竟然敢让人等这许久。”

    声音已经带了不悦,那人一身金盘云锦袍,眉宽眼厉,果然是左丞相严秉炯。

    晚风道:“那再用不着许久,这对小人儿,不是身首异处,便是九重天上,而你既动了心思,便是冲了我们的胜算而来,所以说话还是客气些。”

    蝉儿笑:“晚风,你倒是长进啊。”

    晚风也笑道:“近墨者黑。”

    严秉炯见两人一唱一和,根本没将自己放在眼中,不禁恼怒,然而却正如晚风所言,只能客气些,但开口还是带了生硬道:“那便让老夫见见你们的胜算吧。”

    “这个倒不急,”蝉儿道,“在此之前,让我们先看看丞相的诚意吧。”

    “这――”左丞相迟疑的看着两人,然后笑道:“这似乎不太合规矩吧。”

    “规矩?”晚风冷笑,“既是来了,便是守也该守我们的规矩吧。”

    左丞相闻言刷的就变了脸色,站起来道:“小子莫要欺人太甚!叶梳蝉,别说是你们两人,就是你父亲和兄长如今在此,也不敢对我如此无礼,我便是现在走了,且看你们如何赢了太子!”

    严秉炯说着就要往外走,却听当一声,剑半出鞘,晚风拦在了严秉炯面前,严秉炯冷笑道:“我便不信你敢杀我!”

    晚风也冷笑道:“你且试试看。”

    “好了,晚风,收起剑,我们是来商议的,又不是战场,严丞相你也且坐下,你为相八载,竟然还这般浮躁,与小子一般见识。”

    两人闻言都哼了一声,却是都又坐下,蝉儿向晚风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是钓鱼还要鱼饵呢,你就这般空手逼人,难道左丞相大人连鱼都不如?”

    晚风闻言不禁笑出声,严秉炯脸色更是变色,蝉儿却收了玩笑语气,道:“今日之事,成则王,败则死,还望丞相给个死契。”

    “那我可先看看他人的死契,是否如你信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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