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3-29
秋风吹雨,犹如晓钟残漏之音。
蝉儿那日本来就觉有些心疾发作,又受了烫伤,沈尚宫便着管家取出王府许多人参雪莲之类,间隙趁中然不在又去曲晴轩闹了两回,道若是王妃有了不测便叫绵蛮陪葬。
皇后闻讯也派了御医天天来看,伤药补药开了许多,直接从宫中送来,连定国公都叫人用丝绒锦盒装了一对白润如玉且带着极其少见的血玉痕的塞加羚羊角来,弄得整个博王府只是几日之间便成了一个大药罐子,药香弥漫,生生替换了荷香。
蝉儿每日除却吃药便是昏睡,灵儿和绿儿在一旁看着,便是整日的哭,一连许多时日过去,蝉儿还是昏沉沉的,好似那日伤到元气了一般,整个人都少了生气。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又要吃药了,被扶起来时,便隐约嗅到菊花香,乖乖的吃下药,有了些力气,便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果然是父亲。
定国公从几年前就已开始除了早朝和国公府的木阁之外哪里也不去了,如今却被自己重病的女儿生生的给逼了来,蝉儿看着父亲,心中清明了些,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定国公也不劝,只是看着,自己那被世人称赞“机巧玲珑,天下无双”的女儿,如今只身着白色内衫,掩不住的纤瘦,头发披散,那清泉一般的光华早已消失,从来傲慢美丽的脸庞却是瘦成这样尖尖的小小下颌,直到蝉儿开始抽抽噎噎的,定国公才说道:“哭出来就好了吧。”
“不好,一点也不好――”
“又是因为中然?”
“他说他喜欢上了别人,是真的喜欢。”
他说了,终于说了,那日就在她那样难受难堪的情景下说了出来,说了她其实早已隐隐感知却不愿确定的,他竟是已对别人动了情。
“就因为这样?你就借着这次生病,连命都想趁机不要了?这还是我的女儿吗?”
蝉儿靠在父亲肩上,半响都不说话,只拽着父亲朝服上的紫玉腰佩,一下一下的,许久,低低道:“我没有,只是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了,父亲,我该怎么做?”
定国公漠然的道:“我不知道你该怎样做。”
蝉儿一惊,挣扎着坐起身来,看着父亲,却是心中更惊,父亲竟比上次见到时更苍白憔悴,眼下的青影更重,连唇色都是青灰的,看去竟比自己病的更重,只有那身菊花香依旧,甚至更浓烈。
蝉儿失声叫:“父亲――”
定国公闻言好像忽然回身一般,看着蝉儿,叹息道:“你病了这半月,可知这外头都发生了什么?”
蝉儿惊悸的喘息道:“莫非,是大哥他们――”
“不,无伤和心诚都没事。”
蝉儿一口气才慢慢平复过来,“那是什么?”
却听父亲道:“发生了什么,等你病好了自己去弄清楚,你若是不好,我现在与你说也无用了,蝉儿,有些事只能依靠你自己了,我现在要跟你说的话,只会说一遍,能不能经得起,也是你自己的命了。”
蝉儿只觉惊恐,这才发现,屋中竟是只有他们两人,看着父亲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水胆琉璃盒,神色淡然,却不再是冷傲端雅的淡然,而是真正失了生气灵气的淡然,唇边却又似有微微笑意,那唇上青灰色也变得飘渺了,如阴冷的秋夜雨中满园菊花摇曳的青冷墨痕。
蝉儿不觉一下子就扑进了定国公的怀里,紧紧抱住了父亲,不敢听那即将出口的话语,也就是这仅仅几句话之间,此生如经卷封箴。
定国公离开后,众人本指望着王妃的身子能好些,却不曾料到,这日之后,蝉儿竟是病的一日重过一日,浑浑噩噩,几乎连药都快灌不进去了,她自小便有心疾,只是小心调养着,从未有过这般厉害,接连昏迷几日之后,竟显出膏肓之象来。
中然自从蝉儿病情转重之后便一直守在榻边,他对蝉儿不曾有男女之情,却是犹如妹妹一般,见着那曾经百般伶俐的蝉儿竟是病到如此,心中也是苦涩难当。
而转眼将近八月,万太医便婉言王妃怕是到不了今年的初冬了,整个王府都罩着死气。
此讯传到宫中,皇后自不是担忧,而是大怒,竟想不到叶家的女儿如此薄命,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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