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我叶家最好的选择,这也是我自小便知道的。”
中虔笑道:“真庆幸这话中然不曾听到,否则不知要吓成什么样子呢。”说罢放了车帘,隔着车帘又道:“走吧,这一程,我送你。”
到了青兰寺,蝉儿拜过四天菩萨,还了愿,见过净空大师,谈及佛经,禅房清净,庭中石榴花开艳色正烈。
三人清谈至日落黄昏,用过斋饭,辞过净空大师,中虔又一路送了蝉儿回到国公府上。
国公府前,蝉儿下了马车,中虔在马上,对她温和一笑,道:“你知道的,中然心不在皇位,而中然若是不肯,你究竟要如何做?”
蝉儿仰首看向中虔,无邪笑道:“话虽如此,但先不说我叶家,我也总不能由着中然去死吧?”
“你不怕他日后怪你?”
“中然不忍心做的,做不到的,都由我来,我这样为他好,他又怎会怪我呢?”
中虔笑道:“蝉儿,我竟不知你也有这样的天真,这样的痴。”
“你说什么?”
“没什么,回去吧,后天便是出嫁的日子,好好歇着吧。”
中虔在马上微欠身,挥鞭一别。
蝉儿站在府门前,看着中虔远去的身影,身上依稀仍有石榴花香,轻声一叹,转身进府。
已是夜初,墨月如钩。
正是五月花浓,似香雪之海,依然难掩满庭萱草芳意。
迦南木阁上,蝉儿拜道:“蝉儿没有母亲,还请父亲亲手为女儿束结罗缨。”
定国公接过罗缨,叹道:“你这孩子从小就是精灵,今日之后,嫁作人妇,才貌已全,便该立意修德,淳和心性。”
蝉儿再拜道:“父亲所言,女儿谨记在心。”
喜娘搀扶蝉儿下了楼,终于慢慢走出国公府,府前鎏金飞角油壁车,凤额绣帘东海明珠垂流苏荡漾,百余人护送着油壁车渐渐驶离国公府。
九十九箱嫁妆,铺满整条御华街,半数都是刺绣。
五月犹如一场欢喜梦,整个帝台的石榴花都开了,满城红云,整座城犹如绣出一般。
街上浩浩荡荡,博王府迎亲百人,百戏乐人,鼓乐连绵,万人观礼,满城欢喜。
进了皇宫东阙门,披绮殿上九龙蟠焰,照如明昼,环阶凤乐,玳席珍馐,百官庆贺,戚王和皇后端坐殿中,看身着吉服的中然和在喜娘搀扶下的蝉儿由着红绫绣带的牵引来到殿中。
礼官祝道:“宗庙之福,明神合德,垂英发秀,庆叶庆姻,天成佳眷,永荷天泽……”
恍如一梦,蝉儿只觉渐渐听不到了,耳中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大的好像鼓雷,眼前只有喜盖头的红,轻轻摆动的喜盖头。
喜娘着急的用力的在蝉儿的手臂上一按,蝉儿勉强才听到是礼官在祝对拜之礼。
这一刹――
一拜天地,天地为证,天荒地老,此情长存。
二拜高堂,高堂之命,合宗宜室,孝悌天伦。
妻先拜,愿永结同心,相知不疑,白首如新。
夫回拜,愿举案齐眉,年华安好,千秋长健。
好像飘在云端,几乎是脚不着地的被簇拥着,蝉儿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被喜娘搀着走,耳边的人说什么都听不到,听不清,不知道到底是在做什么。
好久,终于安静下来了,自己正静静地坐着。
从喜盖头下看见平安如意腕绣,看见坐着的地方,金银丝线的红缎百花团绣龙凤合欢被,蝉儿刚刚平静下来的心瞬间又开始扑通通的乱跳,双手乱绞着裙边,这是在新房,正坐在喜床上,再过不久,中然就会推门进来,掀开盖头,叫她一声夫人。
蝉儿竟然一阵眩晕,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才发现竟然只是想象着那个瞬间,便觉眩晕,真是丢脸,如此想着,却不禁笑了出来。
这一笑不要紧,蝉儿听到旁边也响起了吃吃的笑声,蝉儿瞬间只觉得无地自容,怎么就忘了,这新房中,不仅仅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喜娘和伺候着的侍女们呢,她刚刚那些傻气的动作和傻气的笑原来都被人瞧了去,笑了去,一时间,蝉儿几乎羞得想夺门而逃了,生生忍住,这是她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怎么能逃呢。
蝉儿强忍着坐在那里,却似乎隔着盖头都能感觉到屋中那几个侍女调笑的目光,如坐针毡,然而那脸上心上火辣辣的羞涩之中却带着满溢的甜蜜。
中然,怎么还不来呢?
中然!
金莲水漏滴滴,不知为何竟从这半夜的浓郁滴到那半夜的清冷,明明开始坐在这里时听着那水滴声也带着甜蜜,听着听着,听到那半夜,却渐渐枯涩起来。
一旁的喜娘也笑不出了,侍女们窃窃私语,喜娘期期艾艾的,蝉儿也不大能听清她在说什么,心中紧紧缩着,而绞着裙子的手却渐渐松了开来。
龙凤烛静静的落着红泪,替人伤悲,兰灯烧到晓色,居然天亮了。
天亮了,蝉儿终于知道自己就是这样坐到天亮的,喜娘耐不住出去招呼王府的侍从打听博王此时身在何处,父亲选的人果然体贴,怕蝉儿听见难过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但蝉儿还是听到了,而且今日整个帝台也会知道,博王居然在新婚之夜让新娘独守新房整整一夜。
心中的喜悦一点点消失,就像沙漏一点点流失,却是一点点全部流入了另种心境,丝毫不差,却截然相反。
蝉儿轻声道:“都出去。”
屋中伺候的侍女们都惊了一下,喜娘连忙出言宽慰,话未完就被一声不算凌厉但是坚决的声音喝断。
“出去。”
蝉儿的声音其实仍然还是轻轻地,只是带了锐气,藏的很深的怨和怒,旁人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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