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亏你知道,你整日在皇上身边也不想办法让皇上放他出来。”
“他自己为你叶家做下的蠢事,与我何干?”子枫觉得好笑,又道:“而且若是我求情让皇上放了他出来,岂不是又会传出些不雅的传言,我的名声本来就够不好了。”
蝉儿心知其苦,却仍道:“这本来就是你自己选的。”
子枫冷冷一笑,道:“我自知道,不必你来提醒。”
一阵风过,似嗅到蝉儿身上的幽香,子枫道:“你从宫中来?”
蝉儿冷笑道:“不错,去送那件几乎累死我的凤袍,然后又被训诫了一番,皇后太过心胸狭隘,刚刚显出得势,便露出不容人的面目来,恬妃昨日才请我绣一副莲鱼戏水,今日她就当着后宫嫔妃的面对我下了禁令,明摆着让恬妃难堪,他日若做了太后——”
蝉儿说到此处便停了,只是一声冷笑。
子枫带了嘲讽道:“那你将来做了皇后,是不是便会十分贤惠,任由中然纳妃生子,然后再由着那些妃子争宠夺权?”
蝉儿平日最是百般伶俐,言语间绝不让人讨了便宜去,尤其是和这从小吵到大的子枫,不知为何今日竟觉这话扎心的很,不再言语,也不看子枫一眼,策马便走,子枫见她走的远了,便敛了笑意。
那日他追赶刺客时经过一片废巷,墙上许多剑刺刻痕,那个人的剑痕,他至死都不会忘,原来那人这么多年就在帝台!
子枫的眼神一凛,袖子翻飞过后几十枚细针便齐齐的没入一棵柳树。
策马走远,没有多少时日,西郊外杨柳道上一棵柳树被发现莫名枯死。
月上中天,刑部大牢,果然阴森,连子枫都觉得诡异,守卫见他拿了豹韬卫的腰牌,不敢阻拦,开了门,牢门上狴犴青牙毕露,不觉嗤笑,而这一笑,身边的侍从便不禁抖了抖,待到了牢房,就见子楝一个人,在倒立。
子楝眼见着子枫头朝下的走进来,一时激动,忙伸手去抓,结果便是整个人从床上栽了下来,子枫也不去管兄长摔在地上,侍从为他擦干净了房内的一把椅子,子枫才坐下。
“看来你在这里的日子过的还不错,也见天日,也通风,就比你自己的那破房子差不了多少。”
这牢房虽没有十分苛待犯人,然而子楝自幼锦衣玉食惯了,在这牢中竟也十分自在。
子楝毫不在意道:“哪里像你,什么都要最好的,什么都要讲究,我本就是练武的人,就是睡在稻草上也跟睡在华屋绣榻,牙床锦被上一般无二。”
子楝说着扑向子枫的侍从,从他手中一把夺过提篮,打开看里面果然有一小坛红绸布封着的花雕酒,子楝一边开封一边对给他送酒的弟弟嗤之以鼻。
“连提个篮子都要带个侍从,好端端一个男儿,非要弄得女儿家似的娇贵,不过你也当真有本事,连蝉儿也被你气的不轻,她刚刚说你若来了就将这个给你,说完就走了。”
“一个女孩家哪里就那么厉害,不过是你们都太让着她罢了。”子枫挥挥手,侍从将东西放下,退了出去,道:“为的什么事找我来?”
一张薄薄的信笺落在了子枫手上,子枫看完皱起眉头,手中信纸几乎戳到子楝脸上。
“这信你看过没有?”
子楝叹了口气,“这信本就是只给我一人看的。”
子枫笑道:“你还真是顾念兄弟之情啊。”
子枫说着,手发内力,信纸变成碎片,一点点落在草木席的床上。
子楝见状一叹,从怀中掏出一物凌空抛来,竟是一只玉竹盒,子枫袖手一挥那竹盒子便落在了他面前的桌上,打开来却是细如发丝数百枚血色珊瑚针。
子枫全身的筋脉曾被震断,华佗难续,平日里连比筷子重的东西拿着都觉吃力,他生的文弱秀美,性子却是刚强无比,一心要强,所以宁肯堂堂男子用绣针作为武器,让人耻笑,也不肯武功输人。
子楝猛地喝进一口酒,道:“事已至此,你倒是怎样?”
子枫极不在乎道:“我能怎样?”
“子枫!定国公十二年的教养之恩,你竟无半点感恩?大古莲城一战非比寻常,定国公也不得不做好退路啊!”
“就是大古莲城之战全军覆没,我也不信叶家能就这么倒了,能灭了叶家的,怕是只有叶家人自己了!况且这十五年,他养育我,可也瞒着我养了那个人,他请人教我这身功夫,却不肯提拔我,是戚王才重用了我,何况,若是其他事也还算了,这件事绝无可能。”
子楝蓦地抬首,道:“你知道了?”
子枫冷笑,几月前听闻大理凤血蝶家被寻仇,满门被灭,动手之人事了隐去,身名不知,而今想来,除却那人,谁能做到?如今蝶家传闻之中的镇门之宝赫然就在眼前,原本只是猜测,此刻终于确定,那人不仅一直在帝台,甚至一直就藏身叶家!现在又将这珊瑚针送与他,难道指望他会感激?
子楝却忽然怒道:“我还奇怪,苏竟怎么会知道薛离在马车上,原来是你!”
子楝冲到子枫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你是想逼那人出手,你以为他和苏竟动了手,苏竟能杀得了他?还是他能杀得了苏竟?”
子楝说到此处,自己更是一惊,道:“我能想到,怕是无伤早就猜到了,子枫,这些年无伤已经够纵容你了,你为何还是这样?”
手上蓦然一痛,子楝不禁松了手,只见手腕处一枚细针,子枫冷笑道:“护着我?”
叶家确实够护着他了,因为在他们眼中他早已形同废人,只能活在叶家的庇护下,十几年来,怎样挣扎努力,才到今日地位,却依旧被所有人看轻,就如同今日在校场之上,还要蝉儿来为他出头,然而出了头又能怎样?手上绝学震慑众人又怎样?他仍旧只是个小小鹰扬卫都领!
蝉儿日后会是皇后,心诚已是归德将军,将来又可承袭爵位,无伤一身才学,定是宰辅青云,就连子楝,五年前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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