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半是确定的,另一半几乎是完全未知的。
“大古莲山城中共有二十几个部族,将近五万人,却是城民一心,绝不会有人弃城投降。”楼靖臣又道:“若是李殷弃死守,我们倒还有胜算。”
“将军此言是何意?”
楼靖臣指了指大古莲城西边一处道:“这便是神枫林,传闻只有城中人知道如何穿过林中沼泽进的得山中,若是李殷弃逃进山中,只怕再难捉拿了。”
“这李殷弃以一隅抗全国十数年,果然并非侥幸!”
“天堑险城,城民一心,李殷弃狡猾如狐又武艺绝伦,天时,地利,人和啊!”
结果,众人商议到夜半,也无个定论。
天渐虚白,那只幸存的大公鸡精神抖擞的跃上了栏木,运足了精神,伸长了脖子。
“喔喔喔——”
议会厅中当即有人笑了出来,熬了一夜也憋了一夜的心诚顿时暴跳如雷,几乎原地画圈了,心诚生的高大魁梧,剑眉如墨,朗眸如星,可一闹起脾气来,两眼圆睁乱转的样子却是说不出的滑稽可爱。
心诚蓦地瞪住楼靖臣道:“楼将军抗李殷弃七年有余,声明远震,心诚久仰,今日不知可否有幸向楼将军讨教几招。”
心诚一个纵身便跃至中庭,回身抱拳,和心诚一道来的将领也都觉得这楼靖臣从初见时的恭敬中就透着冷傲,仿佛瞧不起他们这般贵族子弟,因此也不来劝。
而楼靖臣闻言却是慢慢起身,缓缓踱至中庭,他本有伤在身,未愈又裂,又苦熬一夜,此时秀气的脸上透出瓷一般的青白来,显然十分病倦,而他手下将士此时却没一个人出声阻止,脸上却都带了不以为然。
而这淡淡的不以为然看在无伤眼中,却知这些人心中怕也藏了极深的怨怒,然而更甚的是,心诚虽在帝台平日荒唐胡闹,放浪不羁,整个戚国却是人尽皆知,心诚对阵行军之中未尝败绩,少年封将,绝非膏脂香粉捏成的纨绔子弟,这楼靖臣帐下的将士也必有耳闻。
此时楼靖臣负伤迎战,他手下为他求情不惜一死的将士却没有一个人开口为他们的将军道个不公,无伤心知,定是这楼靖臣极有本事了,即使缚吊一臂也不仅仅是他,连他手下人都没将心诚放在眼里。
却又听心诚道:“将军负伤,心诚若是全力便是倚强凌弱,心诚便也让一臂与将军切磋。”
心诚言毕,长臂一伸便扯下腰上红绶带,只两下便真的将左臂缚在身后,回手抽刀,刀便如月出东海,鲨鱼剑鞘上金银嵌错龙纹鳞,犹如上古含章,乃是当年戚王战于兰棹城,克城封王时所得宝刀,便在心诚封将之时赐予他,可见荣耀恩宠,举世无双。
楼靖臣却只淡淡看了那刀身一眼,道了声:“好刀。”
楼靖臣说着便抽出随身的佩剑,无伤看着那剑,看似极平常之剑,旧的都有些脱线的青络丝缠住剑柄,而便是这把剑,杀人无数,并不明亮的剑身中隐隐闪着擦拭不净的青蓝血光,和他的人一般,看似纤弱,却绝非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