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奈何不得。其实此时黄羽然脱身还是极为容易的,想必他也知道脱身容易,才想的再等等,妄求一线刺杀永乐的机会,然而他没有想到,楚天舒的一枚铜钱便断了他的退路。他至死都不知道何人在背后将他点到。其实黄羽然不知道,在他们上路之后,无尘道人便一直尾随其后,直到今日晚上,无尘道人都在附近暗中观察,见黄羽然失手后被擒后,知道此时所有人都在注视黄羽然,而放松了戒备,他便乘机掩了上去,准备找到永乐后用毒针射杀,谁知没来得及找到永乐,却逢黄羽然撤出了藩王欲夺位之事,便果断用毒针毒杀了黄羽然。
方才这一番惊心动魄的打斗,都是高手过招,没有惊动其他将士。永乐也不愿此事声张出去,便一挥手道:“你们且退下吧。”苏爵爷和刘镇云便跪下行了礼,退了出来。苏爵爷和刘镇云将那些被点到的侍卫的穴道解开了,那些侍卫个个像做梦一样,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们昏过去的这段时间里,已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苏爵爷绕着行在走了一圈,心里暗自一喜,寻思:“这两个小鬼,跑的还挺快啊。”原来楚天舒听得永乐让苏爵爷和刘镇云退下之事,便揽着苏舒,施展开踏雪无痕远远地避开,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了队里。其时已是丑牌时分,这些巡营的士兵个个无精打采,恍如梦游一般,怎会注意到楚天舒和苏舒的一去一回?
苏爵爷和刘镇云值此当口,焉敢离皇上太远,两人只好在行在四周转来转去,这倒是让苏舒十分的心疼:“爹爹都这般年纪了,怎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其实苏舒多虑了,苏爵爷内功深厚,这点劳累岂能奈何于他?
此时,永乐皇帝心中却是暴怒异常。自打自己起兵靖难开始,从未遇到过被行刺的事情,未曾想到居然在今天发生了,而且还是自己的两个侄子想要弑君夺位。难道这真的是报应?永乐望着营地上一座座的营帐,心里断然道:“不,世上根本没有天命!”当年要不是建文帝逼得自己走投无路了,自己也不会起兵靖难,或许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藩王,在北平终此一生。这都是人为的,不是上天指定的!然而他实在是不忍心再杀了这两个意欲谋反的侄子,一个建文帝已经给他心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建文啊建文,不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太狠心,是他做侄儿的做的太绝了。”想到建文帝,永乐又想起了苏爵爷来。“这个与建文有千丝万缕关系的公爵,方才竟会舍身护驾,难道他并无意为建文复位?八成是没有复位之意,要不然以他那么高强的武功,方才若和黄羽然联手,这次我必是凶多吉少。唉,或许是我多心了吧,派了那么多大内侍卫去监视他,他非但没有加恨与我,反倒舍身护主。不愧是父皇看重的人才!不过他既然知道建文的下落,为何就是不肯相告与我?”想到这里,永乐长长地叹了口气。
两日后,哨探回报说在河西发现了兀良哈的行踪,永乐听后,立刻率骑兵营一万余人向河西而去,此时兀良哈正在军中休息,营外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将他从梦中惊醒。兀良哈,慌忙向帐外一看,只见明军骑兵如潮涌般向自己的营中扑来,慌的不及穿衣,忙解缰上马,向北逃去。随从将领见此情形纷纷逃窜。此番奔袭,虽然斩获颇丰,然而逃跑了兀良哈却让永乐甚是不悦。回到营中闷闷不乐。
又两日后,兀良哈的残余部下押着几个人前来请降。楚天舒远远望见这几个被邦的人竟是魏家八鹰和无尘道人。原来晋王和秦王早就和兀良哈有所勾结,无尘道人此番来大漠,一是为刺杀永乐而来,二则是为和兀良哈联络而来。此番永乐将兀良哈一路痛击,其部下早已又投降息战之念。昨晚,无尘道人带着魏家八鹰找到了兀良哈,再谈和秦王晋王联合之事,这恰巧被其一名将军听到,那将军甚是气愤,眼见兀良哈要引火*,他和其他将军一想,万不能让兀良哈的一意孤行而害了整个部落,于是几位将军在兀良哈、无尘道人和魏家八鹰所喝的奶茶中下了蒙汗药,将这十人尽皆麻翻后,五花大绑,来向永乐投降。永乐见这喜从天降,圣颜大悦。一面将这十人尽斩于军前,一面大宴将士。
楚天舒见无尘道人和魏家八鹰被杀,心上甚觉不是滋味。魏家八鹰本是江湖下三滥的角色,偷盗劫掠,下毒使坏无所不为,无恶不作,遭此斩首,也算是恶有恶报。然而无尘道人却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岂料他竟被晋王收于麾下,为主人那荒唐的皇帝梦而断送了性命。他或许是贪图钱财而被晋王收买,或许是晋王曾有恩与他,他这才全力相报,或许他是在效仿永乐靖难的军事道衍和尚,意欲成就一番霸业。不管他到底是何居心,最后只落的魂断大漠,还得与魏家八鹰这群龌蹉之徒在黄泉道上结伴而行,当真是可惜了他生前的威名,着实可悲可叹。
几日之后,已是八月,明军派出的各路将军陆续归来,纷纷报捷,永乐大喜。又三日后,班师回朝,诏告天下,举国欢腾,共庆大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