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老大夫请吃小年饭,席间有花生很喜欢喝的剑南春酒,她一时贪杯,忍不住就多喝了两口,有了五六分醉意,绯红着脸颊煞是可爱,吃饭中途裘太平顶着风雪赶来,说庆丰园因为大小姐走丢正急得人仰马翻的,老大夫心地还算好,当场就想送花生回府,自己也少掉一宗负担,可恨的是大小姐却发了酒性儿,无论谁劝也不肯回去,非得要等到十七送来的礼物才肯甘心,裘太平用尽办法也无济于事,只得让小厮回庆丰园禀告王动等人,想到十七的身份,倒也没敢提花生念着他礼物不肯回家的话,只含混说大小姐喝得有点醉意,外头天寒地冻,担心着凉,老大夫拟留她住宿一宿,请大家暂宽心怀,明儿一早立刻就送回府。
老爷和老太太得到小厮送去的消息,放下老心,各自休息去了,只有王动闷不吭声的披了蓑衣,顶着一把油纸伞,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太仓所,刚刚进门,正好就见着花生拉住老大夫的衣袖,哭哭啼啼的说道:“大叔,你叫他回来嘛,你叫他回来好不好嘛。。。”
王动轻轻靠在门廊上,不知怎么的,突然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心口凭空的多出了一个大洞,嗖嗖的冒寒气,让他身子冷得发抖,又愤怒得想要咆哮,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就是所谓的气苦和嫉妒。
聂十七,聂十七你究竟有何德何能,竟可以让她记挂你这么多年仍然执迷不悔?
王动转过身,循着来时的路,慢慢的又走了回去。
第二天花生捧着一颗宿醉的小头摇摇晃晃的回庆丰园,灶下一早得到信儿,知道大小姐在太仓所醉酒,晨间当归,是以备好了醒酒的参汤给她喝,连着灌下三大碗之后,大小姐总算有了两分活力,“姓王的喉咙怎样了?”
朝恩苦笑,“大小姐,王管账的情况,我都不想说了。”
花生乌溜溜的杏核眼儿一瞪,“怎么了?他又做了什么倒灶事?”
朝恩叹了口气,“王管账昨儿个晚上着凉,眼下已经烧糊涂了,却不许我们请大夫,他喉咙给滚水烫破,也不肯喝清凉药汤,只直挺挺躺在床上,豆大眼珠转也不转,好生骇人,老爷劝得嘴巴都干了,他只当做是耳边风。”
花生愣了愣,跟着跳起来,一撸袖子,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的说道:“他想干什么?欠我一屁股烂债就想一死了之?我去揍死他!”
说着一阵风一般卷了出去。
朝恩眼波流转,扑哧一声笑出来。
每年二十七八上,大小姐都会往太仓所跑,有时候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有时候喜得笑眯眯的回来,问她去做什么却又从来不肯说,昨天裘太平回来一提起大小姐在那头喝酒,众人就都放了心,知第二日她自然会回府,这几乎是几年来的惯例,所以该时一干人都各自鸟散睡觉去了,只有王管账的不知就里,冒着风雪跑去太仓所,一直耗到夜半才回来,朝恩开门见他灰败的神色,不消细问也估到了他的遭遇,必定是触了大小姐的霉头——大小姐喝醉酒就会又哭又闹又咬人,和平日里真是截然不同的——有心想要安慰他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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