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二天上午,老爷从司马官邸心满意足的回庆丰园,见到花生额头上一大块乌青,大是心疼,慌忙上前揽在怀中,“这是怎么回事,在哪里磕碰的,还是给人打的?朝恩和奉恩呢,怎么都不照顾着?”
彼时花生正监督着姓王的在书房看账,闻言横了那边埋头看账的王动一眼,轻描淡写道:“不碍事,在家里磕到,和朝恩奉恩没关系,”又问道,“爹,高大人怎么说?”
老爷瞟了王动一眼,并不惊讶的看到他竖起了耳朵,心下免不得有些得意,“凭你爹我和他的交情,自然是手到擒来,我亲眼看到他写了奏折,替他用火漆封口,今晨亲自送他到西门进京之后才回来的。”
花生问道:“大人都写了些什么内容?”
老爷打了个突,他是个文人,一向少打诳语,花生又是个大事精明小事糊涂的人,在肯綮问题上从不犯傻,是以非关细枝末节小事,他从不对花生说谎,但要他把高士廉奏折的内容如数说给花生听,他却又犹豫。
朝堂上的纷争,三言两语怎么说的清楚?更何况当中还有许多事情,花生知道未必是好。
踌躇那阵,听到王动不慌不忙的说道:“那还用说么,大小姐老老实实的平头百姓,两次给武卫营的人狙击暗杀,我和裘太平看不过意出手相救,武卫营的人居然仗势欺人要撵我们出京,慢说高大人本就是大小姐义父,老爷的知己,即便他全不认得大小姐和老爷,身为雍州地方官,自家境内百姓遭人谋害,也断不能袖手旁观的不是?所以高大人这封奏折,必定是详细写明了武卫营行凶,大小姐遇害的经过,直接投去长安宣政殿,要求圣裁。”
老爷连忙点头,“不错,不错,就是这样。”
花生奇道:“怎么会直接投去宣政殿,这种小事可以惊动圣上么?”
王动笑了笑,说道:“大小姐有此一问,可见是不了解武卫营的由来。武卫营乃是东宫太子护卫营,位列京畿十二卫之首,只听太子和当今圣上指令行事,连兵部也调遣不得,至于地方官府,越发的无权过问武卫营行事,按照通行的惯例,武卫营未经许可,是不得出京的,所以高大人也吃不准今次武卫营现身雍州到底是否是奉旨行事,又不便为此向太子求证,索性直接一道奏折上到圣上那里,一劳永逸解决问题。”
老爷不住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个道理,王管账的分析的很精要,老高就是这么想的。”
花生狐疑的看着王动,“姓王的,你好似对官家的事知悉的很清楚啊?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老爷一震,慌忙朝王动使眼色,王动却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大小姐真是记性好忘性大,从前你不是相亲过一位王潜王大才子么,他正是我堂兄弟,其人在长安为官,给太子殿下做僚属,小人时常听他闲扯些有的没有的,自己也学来几分,在大小姐面前卖弄,倒把大小姐唬弄住了,可见大小姐当真是个没见识的人呢。”
花生不怒反笑,学着王动的样子,慢吞吞的说道:“这话说的在理,我就是因为没有见识,所以请了你这么个黑云罩顶的下流种子当管账先生,你就是因为有见识,所以才会投靠到我门下听凭我差使。”
王动直了眼,一时之间居然没找到反驳的言辞。
老爷却是大奇,随后就笑得合不拢嘴,瞟了王动一眼,没口价的赞美花生,“只不过一日不见,我家妹子口才大有长进啊。”
王动摸了摸鼻子,无言苦笑。
花生好不得意,横了王动一眼,道:“发什么呆,还不给我老实看账,等着我抽鞭子么?”
王动抑郁的挠了挠头,低声咕哝道:“怜我薄命至此,伤心不见成名,看花忆梦惊春,借酒浇愁无痕。。。”
花生哼了一声,拣起桌上一只笔筒就朝王动头上砸过去,“叽歪什么呢,再唠叨哭诉,大小姐立刻宰了你炖汤喝,一身懒骨头的穷酸汉子,干活不过二两重,牢骚倒有一大堆,我请了你回来做管账,可真是看走眼。。。”
絮絮叨叨,啰啰嗦嗦,念叨半晌,王动只不做声,手里把玩花生先前砸向他狗头被他闲闲接住的笔筒,一边心不在焉的翻看账册,一边偷眼看花生粉嫩颈项,思及那处挂着自家的玉牌,不知怎么的就觉着没来由的高兴,一点笑影因此遮掩不住,悉数爬到眼角眉梢,让他向甚沉静隽秀的眉目也生出了波光。
老爷将两厢情状看在眼里,心下甚是欢喜,却又有些不甘,比起文落雕的阴柔和深沉,他始终还是更中意武龙图的刚阳和果敢。
老爷轻咳了一声,四下看了看,“裘太平呢?”
王动怔了怔,飞快的扫了老爷一眼,幽暗的瞳仁深处光华一闪,沉吟着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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