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纯后来经常会想到这幕,在苏木雪死了之后,她还经常会想到这一幕。
乃至后来她再一次遇到肖敬樟,她眼前都还是那晚苏木雪化好的妆因双目含泪而花了整张脸,她容貌姣好的脸上全是震惊和受伤的表情,罗云站在肖敬樟的后面,脸上青紫一片......
那个画面,在周晋离开后很长一段日子,都时常在梦中将她惊醒,她相信周晋,打从心眼里相信,但那种不知不觉中的害怕还是会时常袭上心来,就像本来平缓的沙滩上偶尔滑过一两颗尖利的石子,明明是一滑而过就被流水冲走,但那疼痛,却清新如初地刻在那里,因为一直平滑,所以那些尖利的记忆才更加清晰。
以纯离开长沙的那天天气并不好,几米外的景物就已看不清,以纯人还没上车,周晋已看不到她的背影,连长长的列车也模糊不清,以纯隔着厚厚的玻璃往外看,只看到空旷的云雾缭绕的长廊和铁道。
到了北京下车时她才想起,那天是二月十四,情人节。
然而那个情人间的节目两人谁也没有顾到,以纯到北京后不久,广东那边就传来“非典”消息,那时还不叫“非典”,但在广州香港一带蔓延很快。
而那几天,以纯打电话给周晋,也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以纯是宿舍里第一个到的,接着是韩欣,最后苗苗才杀进来,她一进门就带着一身寒气往以纯的床上钻,抱着以纯就说:“你知道火车上有多恐怖吗?只要有人咳,就会被乘务人员带走…….你们说,不就是一场大规模的流感吗?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
韩欣抱着新领的书扔在桌上,“哪有你说得那么简单,总还是小心点好,我可说了啊,你要是有个咳嗽流鼻涕的症状,可得马上去医院,别传染了我们。”
苗苗从床上一跃而起,“你这人怎么这样,谁没有头疼脑热的,都像你这样,我们还要不要活?”
以纯也说:“是啊,可能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被人这样的一闹,小事也变大了。”
韩欣叹气,“你们是不是知道,我来学校之前,家里就听了不少消息,广东那边都翻了天了,醋啊板糖根一类的东西都被炒成天价了,无风不起浪,还是小心点好。”
苗苗还是不信,皱眉道,“这样炒没事也炒出事来了。哎呀,不管了,反正到了北京就没事儿了,北京连流言都还没有呢。”
韩欣道:“幸好还没到北京,不然不知会传染多少人。”
“就你想的多。”苗苗拿出包,“给你们带吃的了,还有手绣的少数民族头巾和腰带,你们自己选吧,一人一样,谁先看上谁先拿哈。”
韩欣一边选一边问,“都是你自己绣的吗?都挺好看的啊。”
苗苗撇嘴,“我哪有这功力啊,都是买的。”
“咦,这套衣服是谁的呀,挺漂亮的。”以纯打开来,在身上比了比,“挺大的,是男生的呀?”
苗苗走过来从以纯手里夺过,“我给居清带的,还成吧?”
韩欣笑道:“你还带了一套吧,不可能只给他带,把你的给我瞧瞧。”
“说什么呢,我哪有?”苗苗把衣服小心叠好放进包里,“你们眼红了?韩欣,你家那位呢,没有一起来吗?”
韩欣最终选定要那条腰带,黑色的腊染麻布,上面是红色的绣花图案,穿连衣裙的时候配着正好。韩欣选了腰带,以纯就只能拿头巾了,她平时头发就没怎么保养,热着扎个马尾,平时就任它散着,这头巾也没什么用,不过,这样民族的东西,倒是可以留着收藏。
分了东西,三人正商量着去外面吃饭,宿舍的电话就响了,苗苗几下蹦到电话机旁,拿着话筒说了几句,就冲以纯叫,“以纯,找你的。”
以纯以为是周晋,几乎是快步奔过去接的电话,到了才知道原来是丁杰,丁杰知道以纯回校,要请她吃饭,顺便给她介绍他新交的女朋友陈薇。女孩子以纯见过一次,长得很小巧,特典型的南方女生,瓜子脸,长发及腰,喜欢布衣。
回到宿舍,是铺天盖地的黑暗,虽已是初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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