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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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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你送我回去,我自然重谢你!”

    未妄琛完全不明白他讲的是些什么,伸手把脸上湿透了的面罩一扯,一并把男人从地上抓了起来,扭着对方的衣襟质问:“是她把你抓过去的?”他口里的这个“她”指的自然是白闲了,他也只要弄清这件事而已,其他的才没心思管。

    然而男人完全理解错了他的话,只当他问的是不是杨柳把他抓起来缚住的这一件事,连连点头道:“对,是她,她偷了我的钱——你看到了是不是?”他瞧他这一身黑衣黑裤的装扮,便认为对方是梁上君子,想他定是在上面把自己经历的一切瞧了个一清二楚,却不知未妄琛也不过是“半路出家”,对他的经历一无所见。他抬起被缚得发麻的手扣住未妄琛的手腕,焦急道,“壮士,你把我送回家去,我自有重金酬谢你!”

    未妄琛得着了自己要的答案,也不欲同男人多作纠缠,放开抓着对方的手,把手里火烛重插入烛台里,很无所谓地道:“你有手有脚的,作什么不自己回去。”

    对方却没打算放过他,紧抓住他的手臂道:“壮士,我知道,知道你有大本领,你能不能帮我把杨柳那丫头追回来,我,我必有重谢,我乃是白家长子白闲!”

    未妄琛原本厌烦地要扯掉他手的动作突地僵住了,大睁着眼睛看他,不敢置信:“你说你是谁?”

    【五】

    末了未妄琛点了白闲的睡穴,这能使她至少安静上五个时辰。待翌日天一亮他便匆匆去了白府附近,向那一片儿住着的人打听关于白闲的事。问过的所有人都只道白府上只有个白少爷,并不知有个白小姐。他更是逮着个贪钱又多舌的掌理衣食的白府内院婆子,许了她十两银子,打探出了白闲的“隐疾”,原来她是得了失心疯的,以为自己是个男人。

    回客栈的一路上他便盘算开了,这白闲得的病与人也不同,有趣得紧,他早厌了天不亮便开始打杀的生活,要找个调剂,白闲倒是很合适——他又想起对方那张秀丽太过的脸,心里不知怎么有一种酥麻的错觉,像是深寒里洗热水澡,那种说不出的舒畅。他狠抽了自己一巴掌,要自己精力集中,女色自己是早看淡了的,白闲这个小东西根本不在他眼里。可是他说服不了自己,白闲的脸翻来覆去在他脑海里绞,不肯让他有半刻清闲。

    待进了客房看见睡在床上的白闲,心反而平静了,想自己才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为了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东西“着迷”,说出去真要笑掉人家大牙。可是她不是自己未婚妻么,是早晚要入他未家门的,所以她这个见不得人的病也不能说出去,这样一想刚才的意乱情迷倒无足轻重起来,首要的是要治好白闲的病娶她过门,否则便把她杀了,总之他决不能被她退婚,更加不能娶这么个不男不女的东西回家。

    整一个头晌他全用在思考怎么给白闲治病,所谓的江湖神医他倒也认识几个,然而这个病凭你医术再精道,也不能治得好,只能靠病人自己慢慢地恢复理智,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辈子。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只是他这边厢还在为这个问题苦恼,白家那边早闹翻了,为了白闲失踪一事。

    街外面的吵闹终是将未妄琛拉回了现实,他下楼去找着跑堂问明了原由,返回屋里解开了白闲的睡穴,却又点住了她的哑穴,防她大嚷大叫。

    白闲到底是被惊吓住了,她也读过些游侠异志,知道有些所谓的武林高手,会些奇奇怪怪的手段,可以使人全身不能动弹,甚或失去说话能力。然那些东西当时全在想象里,她是从未想过这样的人会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的,譬如此时此刻。

    可是看着这样一张俊美到尖刻的脸,这样一双尖锐的眼睛,她内心深处并没有太多的恐惧,他不会杀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她有一种这样的信念,笃定的,不容置疑,即使这时候他点住了她的穴,使她不能言语。

    对方用一种打量动物的眼神打量了她半晌,末了坐进桌边椅里,对着她摆了摆手道:“你莫害怕,我点你的哑穴是为了以防万一,省得麻烦——我这时候有个提议,你不妨听听,总之你也没有反对的余地——昨个儿你说要我帮你找一个名为杨柳丫头,说那丫头偷了你的钱——我想不如这样,你随我一道去,待找到了那丫头,我再送你回家,何如?”

    【六】

    就像未妄琛说的,白闲没有拒绝的余地,总之这事他姓未的说了算,他一向是霸道惯了的,不给别人置喙的机会。

    白闲倒也没想拒绝,被杨柳抢去的那些钱她也不甚在意,哪怕再多些,也不过是身外之物。她一个大家少爷,虽爹爹赚钱的手段有限,至使白家一直游走在穷酸的边缘,可终究也没把钱这个东西太放在眼里。

    然有一样东西她不能不在乎,那是她十年前淹死的同胞哥哥送她的一只素金臂环。他们那时候年纪还小,他自是没有财力给她买这样一只臂环的。这只素金臂环乃是他偷偷在娘亲的妆奁匣里拿的,他知她一直喜欢这东西。那时候为了这只臂环的“无故失踪”白家上下还闹了好一阵子,最后自是不了了之。只是没成想,仅在送她臂环的半月后,哥哥便淹死了,娘亲自此一病不起,一年后也便随哥哥去了。那只素金臂环便成了连结她与他们的唯一的东西,它证明他们确实存在过,真真实实地存在过。

    所以,无论如何,这只臂环她要找回来。对于未妄琛提的要求——与他一道去寻找杨柳——她根本也没有想过要拒绝。既然他不会杀她,那么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在她看来自然没有什么风险,她同他一起去,也是无可厚非。

    京城虽还未大到令人望而却步的程度,然而要找一个人,在这十几万人的人海里,终究是不容易。更何况,这个人有可能一早便出城了。自昨晚起到现在,他们已耽搁了太多时间,杨柳若是有些心计,今个儿天一亮城门一开,她定是头一个出城的,她敢偷敢抢,实在不算得没有心计的一个人。

    “照你这意思,找她是没什么戏了?”未妄琛跷着二郎腿闲闲坐着,白闲心急火燎地绕着桌子转个不停,“我在江湖上倒还有些人脉,若是你能画出这个杨柳的模样的话——”

    在未妄琛想来,画画这事对于白闲来说太过简单,身为诗礼世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是必修功课,白家这样一个大族,更是会请最好的夫子教导她。他又哪里能料得到,自打白闲得了这个病后,白家没人敢惹她,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白正启更是不敢给她请夫子了。而他自己同时又没有多余的时间花在女儿的教导上,于是这个责任就落在了老姑妈白朵身上。而白朵从来就不是个好夫子,她年轻的时候一味胡闹,待长到足够明白事理,已到了嫁人的年纪,虽则末了她没能嫁出去。所以白闲在她的教导下,什么都没能学好,最后画出来的杨柳的肖相,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未妄琛都不能肯定这是不是一张人脸。

    他也不在乎这些,能不能找到杨柳在他太无足轻重,他要做的,是追根溯源,找到白闲得病的因由,或是直接把她给扳过来,让她接受她是个女人的事实。

    他把画随手一丢,笑道:“有这便够了,今个儿真是有些乏了,我听说城外山里有一处温泉,不如咱们一道去洗洗,也好解解乏!”

    【七】

    这个澡洗得真是出乎意料地风回路转。原本未妄琛想,就算白闲得了这个病,只要她还存着些女子该有的品质,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谁想对方比他还要来得痛快,双掌一按桌子道:“兄台这个提意不错,我也正有此意,只是到了此时还未请教兄台大名,实在失礼得很,可否见赐?”

    倒是未妄琛些许迟疑地:“我,我姓未——你,你果然要同我一道去?”

    “这是自然,有何不可?”白闲把眉头一挑道,“只求未兄在寻杨柳之事上,还要多上些心,事后小弟必有重谢,必有重谢!”

    两个人勾肩搭背地出了城,未妄琛是个做事极周密的人,出城前自是给白闲易了容,不然给人认出来也是麻烦,京城里现在因着白闲失踪一事都闹翻了锅了。

    山里的这处温泉位置独特,正处在半山腰,山石嶙峋之处,一般人是上不来的。若是非要上来的话,不丢半条命怕也要褪半层皮。然这对未妄琛来说太不值一提,他提着白闲三纵两纵便上来了,随手把白闲往地上一丢,整个人隐进烟气里,不肯给对方看到自己脸上表情。只压低了嗓音道:“此处风水倒是好,白兄看是如何?”

    “果然是妙得紧!”白闲可没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顾自从地上爬起来站到温泉边上蹲下身去,伸手试了试水温道:“水温也是恰恰好!”

    “那白兄还等什么?”未妄琛说这话完全是为了刺激对方,她要是个女孩子,定然不敢当着他一个大男人的面宽衣解带。谁知道白闲可没他想的那些顾虑,二话不说就着手脱起衣服来。倒是未妄琛这个见惯了花街柳巷、浓艳脂粉的风流子脸红心跳个不了,仿佛还是那没闻过女人香的童子鸡。他想自己五年前第一次入妓馆也没有这番羞赧,真是活见鬼,活见鬼!

    他这边厢还在胡思乱想,白闲早扒光了衣服下到温泉里了,虽有烟气掩映,他到底是看清了她露在水面上霜藕般的一段肩膀,心跟着一阵乱跳。这就好似他第一次与人比剑,生怕输了,无端紧张得冒汗,心跳如鼓,可愈是怕,倒反而放不开手脚,愈是会输给人家。

    那次比剑他到底赢了,可是这一次他算是一败涂地,慌地在白闲疑问的眼神里往后退了几步道:“你先洗着,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办,两个时辰后再来接你!”

    他也不等白闲反应扭身便走,白闲整个人都缩进水里,只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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