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个很奇特的概念,就像一面镜子,镜子表面的影像是现在,镜子外的死者是将来,镜子里的婴儿是过去。
面对死亡,我要淡定的多,渐渐地,可以把每个人的离去都视为一片落叶的凋零。枯黄的叶子掉入泥土,我这枚翠绿的叶子望着“陨落”,平静地就像一池无风的潭水,就像一座长年沉默的死火山。
村里人站在门口见迎着顶着风雪回家吊唁的我,对我的第一句话是说:“某某家的老二回来了”第二句话是:“现在在哪上呀?”,第三句话是:“你哥哥去上学了么?”
我也说了三句话,“嗯”,“承德”,“我不知道”
乡人们的心态我都懒得猜。我们这一大家子在村里还算是一个比较显眼的,因为家里一个大伯在城里当过官的缘故,乡人们遇见我们家的人总是呵头低腰的,对于类似的事情,我实在是觉得难受,因为我是个不主张虚伪的人。在学校时,我就遇见了一个比较真实比较大胆的师姐,后来虽然发现她是真傻,我还是一如既往地欣赏她身上的真实。
“你上这个学校将来是做什么的?”一个叔叔问。
母亲护短地说道:“当老师的”
问我的人即刻直起了腰,“当老师这年头挣的可不多呀!”
我苦笑一下,世上总有一群没什么成就却总观察别人是否比自己强的人。
我的观念超越了伦理,因此我只是在遗像前磕了一个头,并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哭出声来。
四伯穿着白色的孝衣过来,中午到了,他把一碗饭递给我说:“进去吃吧!”
屋子里坐了很多人:二伯,三叔,四舅,五姨,六姥姥。大家都在谈着前不久商品房的事,村子要整体搬迁进城,我们家花了十几万买了一套搬迁房,在车上,我的母亲就和一旁的乘客炫耀此事,问了一些要118平米的房子还是120平米房子的问题,我知道母亲要的不是回答,要的是别人知道。
二奶奶的遗像前,母亲又开始谈了,四伯开口了:“我看我们应该做个调查,看看村里有多少因为想搬迁但是拿不出钱的”
“咦,四叔,你这句话就不对了,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再说,房子我们是掏了钱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的母亲说道。
“我就是看不惯村委会盖房子给富人住,不管穷人的现象”,一向鲠直的四伯说道。
四伯是我二奶奶的一个儿子,之所以成为我的四伯是因为当初二奶奶把他送给了我奶奶。四伯是个标准的乡村文人,他一辈子一直在做的比较文艺的一件事就是给村里每一个死去的人写挽联,挽联要贴在花圈上贴在灵棚的两根柱子上。他曾让我在旁边看着他写,一边写一边还给我讲书法,讲笔道,写完了,我怔怔地站在那里,脑海里的分析是――“他是个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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