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2-06
第二天,杨子坤依旧是出单独早操,而后认认真真的打扫室内卫生。三班变得很干净,内务整齐划一。徐班长等人还是可以忍受。
又过了五天、六天、七天......
终于有一天,徐班长实在是看不惯了,把杨子坤叫在了身边:“杨子坤,你老是那么爱表现,有必要吗?”
“班长,我不是表现,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
“说到底你还是不安心这儿,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太自闭,不与大家说话,常此以往会憋出病的。”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团结,知道吗?你时时刻刻都要想着团结。”
“怎么团结?我怎么有点儿不明白?”
“比如说......当然,这是我举的一个例子。我小时爷爷家养了四头驴,在一次驾车时,三头驴遇坡时都往前冲,而那一头最犟的驴一个劲的往回撤。最后我爷爷生气了,将那驴给杀了,而其他的驴则享了一冬天的福,再也没干过活。”
“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三头驴的幸福是建立在那头最犟的驴身上吗?”
“嗯!有点儿意思”杨子坤还在乐,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就是班长口中的那头驴
“那头驴被宰了,别的驴不用去死了,但那几头驴不会因此感激那头犟驴。它们只会认为那头犟驴的恶果是它自找的吗,所以说杨子坤,你要与大家团结!千万不要和大家对着来。别人打麻将差人,你不想打也不能扫大家的兴,别人玩牌,你也要配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杨子坤反应过来自己就是那头驴的含义,他异常气愤,“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要顺应潮流,与大家一同打麻将、玩牌。”
“班长,我当兵不是为了玩这些的,为了打麻将,花费两年的时光,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儿来拜师学艺,这兵当得有啥意义?”
“你这头犟驴,怎么说都不开窍,我看你就是那头被宰的驴。”徐班长不再理会杨子坤,转身就走了。
晚上,全班围在饭桌钱吃饭时,所有的人都在为今天无聊的牌局而笑谈风声。更有趣的是张班副的外号经和徐班长的笑话经,石磊又向他们吹嘘自己当兵前是如何风流倜傥,腻味的大伙嘴里喷出饭粒。唯独是杨子坤一人沉默不语,他自从来到这儿以后久未见他笑过。
徐班长用筷子捅了一下身边的石磊,他们都注意到了杨子坤的表情,想安慰他却又不知该怎去说。
李晨:“杨子坤,怎么了?今儿又不高兴啦!”
杨子坤此时对他们很不耐烦,但是他想到徐班长所说的团结,就算是这班里不是六个人而是六个驴,团结依然是重要的,所以象征性的回应了一下。
徐班长:“想家啦?”
杨子坤:“没,没有。”
石磊看着饭桌上的饭粒有些不爽:“你瞧你们,满嘴喷饭,这桌子上都成什么了?把这屋子当驴圈了吗?”
李晨立刻变得驴脾气:“给我闭嘴,这饭粒又是因为谁弄得?”
......
一提到驴,杨子坤对此却十分敏感,他突然想象力犹如天马行空,他脑海里幻觉出其他五个战友每个人都安了一对驴耳朵,于是他笑了起来。
这笑声却大伙对他期盼过,但是此时的笑声却令每个人都感到诧异。他们更害怕,杨子坤会不会因为憋久了,精神上出了问题。
杨子坤笑了,而且是豪放的大笑,那笑声是那么的苍老和毛骨损然。以至于那一夜,全班没有一个人敢睡觉。他们误以为杨子坤真的精神错乱,会不会真的发疯了,或者半夜起来把某一个人掐死。
杨子坤想安心军营,但是他不打牌不打麻将,每天都早睡早起不赖床。他按照新兵的标准要求自己,每天早上出操、体能、整内务......
杨子坤仍坚持着在早晨六点半起床,负重出操归来后开始整理内务。有时他会托起81式自动步枪练瞄准,一瞄就是很长时间。这儿的武器管理很严,弹药库的门只有连长胡日查能打开。除了哨兵的枪,平日里执勤巡逻时枪内才能有子弹,而平日里,士兵们持枪不持弹。
杨子坤只能假想枪里有颗子弹,然后寻找着目标。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找到一棵树当做心目中的靶子,可是在这里,这样的奢望是天方夜谭。一切都是沙漠、除了沙漠还是沙漠,荒漠化的生态令人茫然。这里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唯一的一点儿绿色只有军人身上的迷彩服。
每天,他都会用重拳打向那些建设营房所剩下的砖。连队的黄军医总是在提醒他,交通不便的边防连一旦得了破伤风,后果不得了。杨子坤总是不听,数周后他竟然练到了一拳砸碎几块砖的地步。
这天,人武部的军卡上了山。从此边防连的五六式枪族就要永久的存放于民兵武器库,边防连从此配备清一色的八一式枪族。八一式枪族是这儿最先进的武器,它们的年龄比杨子坤大出好几岁。
连长开始组织全连人最后一次擦拭五六式枪族,装箱封存后,他为新兵们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受装仪式。然后,他给新兵们每人配发一支81―1式半自动步枪,五六式枪族今后将彻底成为了这个连的回忆。
连长胡日查将杨子坤叫到了身旁:“听说你最近不合群,这是怎么回事?”
杨子坤面无表情:“没有啊!”
“还没有!指导员把自己的工资都贴上了,他买那么多麻将、扑克牌不就是为了让你们能更好的安心这里吗?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杨子坤对此感到诧异,平日里严肃认真的胡日查今日居然给他做起这样的工作。
“你要学会适应,要把自己融入进我们这个集体。”
杨子坤不愿意打麻将,他想的只有军营的激情:“连长,我想到了一个爱好,不知你能否帮我?”
“好啊!我们的老大难有长进了。”胡日查乐和了起来,“说!什么爱好?我肯定会帮你。”
杨子坤神情突然变得激动:“连长,我想打靶。”
胡日查的表情僵住了:“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事!”
杨子坤有些不解:“为什么啊?”
“你以为那子弹是我家的,我想打靶就打靶啊!”
“可您是连长啊!是我们这儿的山大王。”
“那也要看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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