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耐心等她的回答。
“臣并不想。”
咣啷,玉碎。
悦帝一手沉沉击中她身后的墙壁,嘲讽道:“这不是你说了算,朕想给你便给你,你不要也得收着。朕不想给你,就是夜夜宠幸你,你也依旧是个女史……丝毫越不得位。”
“我,臣谨记在心……”她含着头,那被他卷得像鸡窝的髻突然松了,珠钗坠地,长发落了一肩。
那样满不在乎的声音教他觉得辱羞。
即使他现在给不起,可是她怎么能不在乎!那么不在乎他!不想要名分,就是不想要他,这算拒绝?可偏偏还不能把她怎么样,可恨!他须等,须忍耐。
“你要知道,朕的女人多得是,整个后宫都是朕的,你不过是一时惹了朕的兴趣,比起那些人来你实在差极了!”悦帝抵着墙壁,将她围在自己怀里,那样渴望亲近的人,却不得不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朕对你失望极了,做回你的女史去!”
余汐曾说,先帝一时兴起临幸宫女,事后却不叫记档,传得满城风雨,宫女忍不住羞愤投河自杀,尸身被随意丢出去,先帝都不曾有过一言。
薄幸的帝王。
杜嘉宁摇摇颤颤谢过他的恩典。
正月十五,锦鲤池花灯满湖,池边树上银花雪柳,东风横吹,星如雨,璀璨的夜景绚烂了整个后宫。皇后率领诸宫嫔妃观灯,花灯美人交相辉映,相较容色。
悦帝姗姗来迟,寻便众人,脸色黯然。
这一世盛景,为她,而她却未至。
纷闹的小宫女推推搡搡,笑声盈天,就算看不见她的人,只要知道她在这里,她在这里看这一湖灯火,他也心满意足。可惜,周方悄悄在耳边传报的是,她没来。
女史院内的杜嘉宁,门窗紧闭,辞了众人的相邀。
她趴在桌上子,默默看着漆黑的夜,覆手打翻了一杯水,水沿着桌面,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清晰可闻,脑中时常浮现那人的面孔,他的唇、他的体温、他的嘲讽。
似无穷无尽,点点滴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