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春风来,遍地花开。
宫廷之内,天气乍暖,潜伏冬眠的蛇虫出洞,摇晃着蠢蠢欲动的私心。
杜嘉宁在云书楼三层,藏录前朝的书柜前立定。
抽开一本颜色尚新的史记,褐色的隶笔叫人肃然起敬。
她翻开一页,那上头短短记了史记始末时间:咸福二十年至顺康四十八年,牵涉两代帝王,整整一甲子。
白玉行书挥墨的声音还在耳后,杜嘉宁凝了凝神,小心翼翼向后翻去。白墨染那些话,当时没能想到的,现在一一回响在脑际---
“猎人归山,收起良弓;妻儿团圆,惹妾妒恨;公子小姐,无法成眷。”
“你可知他选择自杀放弃这一年光景,是为了什么?”
“以你的职位,要查看应该不难。”
“……”
第三百二十九页,那几乎一闪而过的三个字,攒聚刺眼的乌黑,停留在杜嘉宁眼中,杜祀之。顺康三十年,进士出身的杜祀之位极右相,风光无限,各地士子纷纷街头贺喜。原来出场是这样荣耀,杜嘉宁急切向后翻阅。
多年的女史功底,教她阅读速度极快。
眼见着厚厚的史记一页页翻飞,片刻之后,只剩薄薄几张纸。
时间已然至顺康四十五年,常氏晋贵妃之位,掌六宫之权,这是杜嘉宁知道的事情,那时她入宫五年,已过黄口之龄,可是只知左相从来不知朝中有右相。
云书楼的三层寂寥清冷,连一点暖意都没有,杜嘉宁抚了抚额头,发现竟然渗了一层冷汗。四下看看,唯见白玉恭身伏于案前,快笔疾书,除此只剩冰冷的卷宗书目。
一定是漏掉了什么!
杜嘉宁快速向前翻去,手指微微一颤,将书页翻至她入宫的那一年,顺康四十年。
静心,一字一句看下去。
她希望能在这一年看到有关杜祀之的记载,可是心中又隐隐有另外一个念头,不要看到。可是在字里行间,她分明看到:右相薨。
顿时血气涌上头脑,手头一软。
厚重的史记摔在地上,惊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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