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走到完蛋那一步。你这不是挺有精神。”
“可是没钱。”金舜英铿锵地回答:“你别再打我的主意,我不会让你如愿。”
出乎金舜英的预料,她这其貌不扬的哥哥笑起来,说:“舜英呀舜英,你还是满嘴的钱、钱、钱。我不缺钱了。”
换了从前,金舜英铁定不信这话从她哥哥嘴里冒出来。但她端详男人的眼睛,觉得那双眼睛的确不像是为了金子而放光的眼,不像她金家的眼睛。
“我找到一门营生,能养活自己。”金万贤仔细打量他妹妹,叹道:“过去真是太年轻了,又执拗又单纯,整天想要发横财。这些年过去,终于知道好运不能强求,人还是要踏踏实实做事。可惜苦了你。”
这样一番话在金舜英的想象之外,她抿起嘴唇不回答。
“从前想着你跟苏家能过好日子,我也不大自责。前些日子在杨村看见你,我还没敢认。想不到真是你――我就知道肯定是苏家出事,不然你们孤儿寡母不会在这种时候北上。那个孩子,是我外甥?”
金舜英想起来在途中的村庄,有天她跟货郎担买东西时,有人叫她的名字。“原来是你。”她哼哼道:“从那时候就跟上我了吗?”
“不。我是到北边来办点事情。”
金舜英再次打量她哥哥,觉得他比从前老成很多,也踏实很多。她撇了撇嘴:“上来坐一会儿吧!墨君还没见过他舅舅。”金万贤对妹妹的邀请有些激动,金舜英立刻又道:“别指望墨君亲近你――他早就知道我是被他舅舅卖掉的。”
金万贤边走边在浑身上下的口袋里摩挲,掏了一样东西攥在手里面。金舜英见他一路上东张西望,怕砚君小看他没见过世面,拉下脸向他道:“一家客栈而已,瞧你的新鲜劲儿!”
金万贤咧嘴笑道:“‘一家客栈而已’?听这话就知道你没见识。悦仙楼是远近驰名的气派!能住这里的,几乎都是北六郡的富商。大新的达官贵人们莅临落乌郡,常常在此下榻。我先前还好奇苏小姐是什么路数,也住了进来。”金舜英叹口气:“不提也罢。”
两人说着走到二楼,金万贤想要右转,被他妹妹拉住:“错了!左边!”金万贤眼睛一眨,看见右手走廊里伫立两个楚狄赫人,向他妹妹小声道:“你看那几个三花头,肯定不是寻常货色。”
金舜英心里咯噔一响,今日的闹剧在脑中重演。她事后懊悔自己鲁莽撒泼,但还怀抱侥幸:天下的倒霉事不能都让她遇见,这回八成捏到软柿子,楚狄赫人的金子拿了也就拿了。偏她哥哥挑她最不爱听的话,害她又提心吊胆起来。
砚君听说陌生男子真是金舜英的哥哥,没有拦着不准他同墨君相认。她自己本来应该带着珍荣回避,可是早在悦仙楼外见过了,这时候再摆架子更嫌忸怩。她索性大方地重新打过招呼,在旁边陪坐。
珍荣见她们都把金万贤当自家人,她自然没话好说,出门向店小二要些便宜茶叶,亲自沏了茶端给金万贤。金舜英却让墨君接过珍荣的活计,给他舅舅敬碗茶。
礼遇令金万贤有点受宠若惊,他当下打开手掌,将掌心攥着的小玩意送给墨君,道:“舅舅没有准备见面礼。这东西简陋了一些,但算得上逢凶化吉的护身符,救过舅舅的命。”
墨君见是个三寸长的小匕首,手柄上铸着一个马头。抽出来一看,刀口锋利的很。墨君“哇”的赞了一声,心里实在喜欢,连说谢谢舅舅。金舜英皱眉道:“给小孩子这东西,他还不弄伤自己?墨君,拿来给娘收着。”
金万贤不以为然,道:“我见过的小孩子,有些比墨君还小呢?早就摆弄这些了。”
金舜英发觉他话里有些不大对头,正好借机问起哥哥做的是什么营生。金万贤此前都是妥当地对答,这时候突然吞吞吐吐地兜起了圈子,含糊地说:“主家的生意广得很,什么都做点。”问他怎么回到落乌郡来,他说:“我是经常出门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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