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那一吼之后,除了手指的颤动,再也无法命令其他。
“塔塔!塔塔,你别动!”
“塔塔,你很好,你没有事……”
只剩下的眼睛和耳朵还忠实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也可能是因为沉睡让它们已经得到了休息——于是,牧塔塔在听到的同时,看到了对面两张脸孔上的惊慌失措。
那样的表情,她觉得自己似曾相识。像是决堤的恐怖巨浪在心头拍打,又像是切肤相关的忧急,却在面对自己目光时悄然而藏。不过,掩不住,那种种已在她们脸上奋奋而演,不一而足的情绪。
啊!对了!天鹅和詹旃现在这样,就像是,电视里电影里,那些说出“善意谎言”的人,在看到不知情的病人自我感觉良好地做出让病体不能负荷行动时,脸孔上就是布满了现在的这样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吗……
咳嗽声戛然而止。一室寂静之中,仿若之前入耳可闻疼痛的怒叫只是虚幻。
“塔塔……塔塔?”看到牧塔塔眼神里洞穿而来的视线,腾然化成了心思若灰的木然,骆天鹅想要碰她,却有种不能入手的感觉,只得小心翼翼地叫着。
那双眼睛带着茫然无神的模样,痴痴呆呆地转过了头,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找不到内容的存在,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傀儡娃娃,只知道服从主人的命令。
“塔塔!塔塔!你怎么了?”忽如其来的责问之后,沉寂如哀莫大于心死的神情。直让骆天鹅错乱了所有的情绪,连眼泪都忘记可以喷薄的出口,抓着她的手,慌乱无依地叫着。
痛从手臂上蔓延而上,却在汇入脑海里化成沧海一粟,转眼缥渺无踪。牧塔塔像是失去了知觉,又像是忘记了痛觉。只是呆呆楞楞看了一眼手,复又出神。
口中有什么东西总是在向上翻涌,不管怎么样阻止都是徒劳,那含着铁一样的奇怪味道,让唇舌都不堪其扰。那么,就让它们出去罢,也好过,不胜其烦地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