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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二 魅中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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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惊觉无力。他静了好一会儿,对女儿歉意道:“阿爷今天累了,不习剑,咱们下棋,好不好?”

    阿寐颇乖巧地应声,扭头却甜甜地笑着向花间喊道:“阿娘,阿爷说今天不习剑呀,下棋。”

    寻声望去,瞧见婉仪正隐在花树后的身影。白弈默然良久,终吐出两字:“多谢。”却沉得几乎听不见声音。

    婉仪这才走上前来,一把从他手里拿过那玉钏儿:“宫里的东西,查起来就是麻烦,你要留着?”

    白弈眉间已见了乏色,并不应她,只是抱着阿寐往堂屋里去,一面同女儿说着话。

    婉仪静立着看他走远,转身将那钏儿扔进鱼池。

    那缠臂的翠玉,在水面上点出个清澈涟漪,一圈圈散开去,终于,彻底消失无踪。

    月朦胧,树影斑驳,鸟语呢喃随风。分花拂柳缓步,映入眼帘的,却是旧日庭院深深。

    那提灯在前引路的女子,身旁相扶的长者……方姆姆、静姝、水湄……

    这是……还在凤阳吗?

    “娘子请移驾,使君刚接了尊大人与小郎舅过来,等娘子好久了。”

    啊……

    惊诧时,却被人轻轻推了一把,扑进屋里去。

    抬头,正瞧见父亲与弟弟。父亲坐在上首,怀里抱着个小小的孩儿,大笑开怀。

    吉儿!

    惊骇时,一双手却将她揽入怀中:“还整天冒冒失失的,儿子都笑你。”他的声音就在耳畔,亲昵厮磨,含着笑。

    “儿子?”她怔怔地抬头:“我的……吉儿?”

    “你没事吧?”他眼中显出惊色来,反身从父亲手中接过孩子:“可怜的儿哎,你的傻娘亲把你都给忘了。幸亏还有阿翁、阿爷和舅舅疼你。”他抱着孩子,眼角眉梢浸着宠溺的谑笑。

    这究竟……怎么回事?

    “吉儿……吉儿还在?”

    “当然在了,不在去哪里?”

    “你……不娶公主了?”

    “别说傻话,儿子都快两岁了,娶什么公主?”

    “那也……也不要我嫁给别人?”

    “……你睡魇了么?”他哭笑不得,将孩子塞进她的怀里:“乖儿子,快给你娘两爪子拍醒她。”

    孩子柔软温暖的触感就在怀中,熟悉的奶香味如此亲切,小小的脸那样甜。

    是吉儿!是她的吉儿!她顿感鼻子酸涩,泪便落了下来。

    “又哭了。这不都好好的么,一家人团聚,你又哭的什么?你再掉眼泪,你阿爷要以为我欺负你……”他将她紧紧搂着,柔声低语哄慰。

    真好啊……好温暖。真想就这么陷下去……

    可是……这些,明明不是真的吧。

    “你到底——”

    她奋力挣开怀抱,却猛地被推倒在地。

    再抬头,看见另一个女人——不,是另一个她。

    “你到底想怎样?”另一个自己用一模一样的声音、语调质问她:“你不喜欢这个梦么?就这样一直做梦下去不好么?为何一定要纠缠那些无意义的真相?”

    “可这些明明不是真的!这样自欺欺人——”她奋力反驳,却被打断。

    “骗一骗自己,有什么不好?一直一直说着‘真相’,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真相’吗?自以为正做着正确的事,只是换一种方式自欺罢了。”

    她看见自己在对面冷笑,听见毫不留情的宣判。

    “是啊!你这种人,真可怜啊!连做梦的资格都没有。你消失吧!不要来妨碍我!”

    四周陡然漆黑。

    她看见自己逐渐变得透明,仿佛就要氤氲而散,愈来愈觉得冷。

    “阿姊!”

    忽然,那个少年从阴霾中向她扑来。依旧是多年前,柳荫道旁策马扬鞭的印象。他抱住她,焦急地唤道:“阿姊!醒醒!”

    “弟弟,阿姊在这里呢。”对面的女子低垂了眉眼,柔声呼唤。

    他却像什么也没听见般,执意抱住了她。

    “阿显!”那黑暗中的镜像暴怒起来,伸手便来拉扯。

    相触之时,她看见大朵血花从弟弟肩头滚落。

    “阿姊!你快醒醒!”他皱着眉,依旧不顾一切地唤她。

    阿显!

    她惊呼着猛坐起身,冷汗满面,沾湿的长发帖在额角脸侧,指尖仿佛没了触觉。

    是梦。

    这种梦……呵……

    她紧蹙着双眉,大口喘息,抬手擦拭汗水,这才瞧见身旁那张担忧的脸:“陛下……”她略怔了一瞬,正过身子,俯拜:“陛下驾临,为何不叫醒妾?”

    “奴婢们说你难得安睡,朕本打算看看你没事就走了。”李晗伸手轻捋着墨鸾颊侧的青丝,叹息时拧眉不舒:“真的还好么?你刚才的模样看起来……喊你也听不见。”

    心弦一颤。她望着面前这男人,久久无言,终于,却软身向他靠去:“若妾说‘不好’……陛下……是不是就不走了?”她缓缓以手摩挲他的下颌,沿着颈项,掠过凸起,从领口探入,在锁骨胸前流连。青灯淡染,夜色撩人,她的双眼如有迷雾笼罩,在此相对时刻,媚**人。

    甜香吐息扑面,泪珠却滚落在颈窝,冰冷而又滚烫。她仿佛水一般滑腻,浅浅冰冷衬着他的愈渐火热:“阿鸾……”李晗迷醉地低叹,不及思索,已将她紧紧揉入怀中。那女子却似妖娆的蛇一般缠住了他,剥夺他的思考,在他耳畔低吟婉转:“郎君。”她忽然如此唤他。

    你喜欢吧!喜欢被这样呼唤。如此亲密无间,不再是虚假的讨好,疏离的畏惧。

    他发出嘶哑的**,舍不得封住那粘蜜的檀口。

    她却在娇羞迎拒间捧起他的脸。

    “郎君……让我看清你的眼睛,让我知道,正抱着我的是你……”

    他顺从地与她相望缠绵,却什么也看不清,唯有愈发炽烈的灼热与那娇娆无限的风情,魅惑如毒,将灵魂也吞没了。

    他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尽兴欢愉,情潮跌宕,大汗淋漓地倒在她的身上,喘息地依恋满怀:“总觉得……不甘心啊……我不知道你的过去,就连你身上哪儿又不好了,也还要人从旁‘提点’了才得悟。偏有人就知你,随便写一个,也是你吃惯的妙方。”他负气怅叹,沿着脊背,从蝴蝶肩胛到软玉纤腰,不舍地抚摸她光洁的肌肤。

    “过去有那么重要吗?”她低声叹息,将那不安游走的手捉来捏住,将他推平躺了,趴在他的胸口:“你就当我是个没有过去的女人,只管此时我是你的,不就好了?”

    “你真的……是我的吗?”李晗搂着她,眸中眩色沉淀。

    “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她笑着撑起身来,与他唇齿纠缠良久,忽然将他推开去,背身扯来衣衫披上:“‘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陛下该歇息了,否则又成了妾的罪过。分明是你们男人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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