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來,泪已落尽。
连带那些泪水一起消失的,仿佛还有她的记忆,她就像是记不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样,第二天起來,依旧是用平常的态度对念飞与青河,不见有任何憔悴的模样。
念飞是怕焚香本生就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就算是心里有痛楚,也不会轻易对外人讲,所以待到焚香一睁开眼睛,她就积极怂恿焚香出去走走,不要老是闷在这离倦宫里,因为念飞一直单纯地以为,焚香的心情不快,完全是因为在皇上那儿受了什么不能向外人道的委屈,无非便是些男女之事罢了,也在一旁伺候着的青河听不懂宋文,可是宋妃二字听得久了,倒也还明白是个什么意思,她见念飞左一个宋妃,右一个宋妃地叫着,便知道她大概是在劝说焚香什么?也就看着念飞的眼色行事,念飞说什么好,她也就跟在身边点点头,根本就不管自己有懂还是沒有懂。
“娘娘,总是闷在这儿也不好,您不是说,喜欢御花园那儿的梅花么,奴婢可以陪着您去看看,正好这几天雪都停了,雪景可美了,白白的雪再配上那些个红灿灿的梅花,别说有多漂亮了!”
念飞说得眉飞色舞,说得好像真正亲眼见到了那一片红白相间的美景一样,经过将近一个时辰的游说,一直在那儿绣着什么的焚香终于肯抬起眼睛來瞧念飞一眼了,这样的转变着实让念飞松了一口气。
“娘娘,您就去看看吧……”
一阵沉默之后,焚香终于妥协了,只不过就算是去花园,她也不忘带着手头的工作,至于其它那些瓜果点心,全都让念飞与青河去打理,她一概不想过问。
一番准备之后,主仆三人终于到御花园的小亭内落脚,说來也巧,正在这时,外头又渐渐开始飘雪起來。
“娘娘,您瞧,您可真是好福气,咱们走在路上的时候太阳还在头上呢?转眼咱们刚坐下來,这雪就开始下了,说不定老天爷为了能够让娘娘您一展笑颜,才会这么特意安排!”
被念飞这么一说,焚香本來有些阴郁的心情不知怎么地渐渐地也就烟消云散了,不得不说,焚香一笑起來,确实是有将积雪瞬间融化的温暖味道,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足够让在她身边的那些人都为之一动。
念飞与青河傻愣愣地瞧着焚香无意间流露出來的温柔似水,两人不自觉间还面面相觑了一阵,焚香看了哭笑不得,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低下头來,打算继续自己手上的绣样。
她刚落下第一针,雪地那儿就传來了细碎的脚步声,焚香抬头一瞧,却沒想到是又碰到了耶律只骨的皇后,而今,她正陪伴在太后身边,正站在焚香面前。
焚香一愣,片刻都不敢多想,赶忙就要起身对太后请安,慌乱之中怀里的绣样早已经落到了地上。
“太后,皇后娘娘万福!”
青河与念飞一并扶着焚香跪在地上,不敢妄动半分,太后萧蓐斤看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有身孕的妇人,竟然就这么让她继续跪在冰冷的地上,并沒有叫焚香起來的意思,更沒急着回她那句蹩脚的用來问安的契丹话。
萧太后慢条斯理地绕过焚香身边,从地上捡起來那团丝绸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转到了那个绣样上。
“这是什么?”
突然,萧蓐斤疑问声起,焚香抬起头來,正见到萧太后拿着那幅芙蓉渠对着自己,绣样已经展开了大半,却并沒有完全展开,焚香心里一阵疑惑,不知道太后是明知故问,还是因为进贡的东西太多,根本就不记得这便是大辽从大宋变相掠夺而來的战利品了。
“这是芙蓉渠,若是太后娘娘觉得眼熟,倒也沒错,正是宋人进贡给咱们大辽的贡品之一!”
念飞倒是机灵,为了能够让焚香回答的话看起來天衣无缝,翻译的时候自主加了咱们二字,可是这一切焚香并不知道,她也沒觉得自己之前的回答有什么不妥,毕竟,聪明人心里都清楚,不管是太后也好,还是她自己也好,都沒有把陆焚香当作是辽人,她陆焚香始终,都会是一个外人。
“芙蓉渠……真是好名字,好了,你也起來吧!既然有孕在身,总是要多注意一下的,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
太后端详了一阵那精美的荷花芙蓉,转手便将这件精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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