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9-10
晚上的时候父亲带了几个伯伯来吃饭,都是我认识的人。我和他们打招呼,我大声的笑,问:“雷伯伯,你下次去国外,可以带上我吗?”
雷伯伯说:“你父亲答应我就带你去。”他刮我的鼻子:“小鬼头,今天怎么这样高兴?”
我说:“因为你们来做客呀。”
伯伯们都笑了起来,汪伯伯说:“这丫头的嘴是甜死人不偿命,不知道又要我们替她做什么,所以拼命的灌我们米汤。”
我撅起嘴来:“我是那么势利的人吗,你们就这么小看我?”
伯伯们又笑了,李伯伯说:“我们谁不是看着你长大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那点小心眼,我们谁不知道?”
我跺着脚、我叹气:“我才不是呢。”
正说得热闹的时候,父亲从书房里下来了。伯伯们顿时都收敛了笑容,规规矩矩的站了起来:“先生。”
“唔。”父亲漫应了一声:“都坐吧。”
伯伯们重新坐下了,可是他们谁都不说话了,也没人看我一眼了。空气里闷得让我也低沉起来,父亲看了我一眼,问:“今天的课都上完了?”
“上完了。”
“字练了?”
“练了。”
“琴呢?”
我不做声了,父亲说:“没一点儿长性的东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成不了大器。依我说,乘早送你去国外读书,让你自生自灭。省得我操心。”
伯伯们在他说话时,齐齐屏息静气,看着他脸板起来,雷伯伯赶紧给我打岔解围:“先生,青湖那边的房子我去看过了,要修葺的地方不少。恐怕得加紧动工,雨季一来就麻烦了。”
父亲说:“哦,交给小许去办吧。我们先吃饭去。”他转身向餐厅走去,我才向雷伯伯扮了个鬼脸。雷伯伯微笑:“猫儿一走,小耗子又要造反了?”
我扬了扬眉,其它的几个伯伯都无声的笑了起来,我跟着雷伯伯走到餐厅里去,厨房已经开始上前菜了。
吃饭的时候父亲和伯伯们一直在说他们的事,我闷头吃我的饭。父亲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不过我习惯了,他成年累月的总是坏心情,很少看见他笑。和爷爷当年一样。爷爷就总是心事重重――打电话、发脾气、骂人……
可是爷爷很喜欢我,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被交给祖母抚养,在双桥官邸长大。爷爷每次拍桌子骂人,那些垂头丧气的叔叔伯伯们总会想法子把我抱进书房去,爷爷看到了我,就会牵着我去花园里散步,带我去看他种的兰花。
等我稍大一点儿,爷爷的脾气就更不好了,但每次见了我,他还是很高兴的,放下手边的事,叫人去拿朱古力给我吃,叫我背诗给他听。有时候,他也带我出去玩。风景河的青湖官邸、海边的枫港官邸、瑞穗官邸,都是他常常带我去的地方。他对我的疼爱和奶奶的不一样,奶奶疼我,是教训我礼仪,请老师教我学琴、念书。爷爷疼我,是一种完全的溺爱,我要什么,他就给我什么。有一次他睡午觉,我偷偷的溜了进去,站在椅子上拿到了他书桌上的毛笔,在他的额头上画了一个“王”字。他醒了之后,大大的发了一顿脾气,还把侍从室主任叫去狠狠的骂了一顿,又叫人把我带到书房里去。我以为他会打我,所以我放声大哭,哪知道他并没有责备我,反而叫人拿了朱古力来哄我。那个时候我正在换牙,奶奶不许我吃糖,所以我立刻破涕而笑了,因为我知道,只要是爷爷给我的,谁也不敢不许我吃,包括奶奶。我说:“当爷爷真好,谁都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爷爷哈哈大笑,抱起我亲我,叫我“傻囡囡”。
可是在我六岁那年,爷爷就得了重病。他病得很厉害,大家不得不把他送到医院去,家里乱得像到了世界末日。奶奶和姑姑们动不动就哭,我天天被保姆带到病房里去看爷爷,就是在爷爷的病房里,我懂事后第一次见到了父亲。
他刚刚从国外赶回来,奶奶推着我,叫我喊父亲。我像个闷嘴葫芦一样不开口,父亲打量着我,皱着眉,说:“怎么长这么高。”
奶奶说:“六岁了呢,当然有这么高了。”
父亲不喜欢我,从这一面我就知道。后来爷爷过世了,我被送回父亲身边,他不再出国了,可是我还是很少看到他,他很忙,那个时候他刚刚到军队里去,天天都不回家,回家我也见不着他……
第二年他就又结了婚,我本能的反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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