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与他曜石一般的眼对上,展涧风朝她微微一笑,像春日里的微风拂面一样,柔软轻盈,而又温润舒心。
织醉一时间竟然有些手脚不知往哪里搁的慌乱,也朝他扬起弯弯如月的眉眼,那双大眼睛也在花蕊般的微笑中更莹润灵动。
段夜光冷峻着小脸,似是十分不满地大声道,声音把天枢宫的梁脊都震得颤抖了几下。
“哼,她性命堪虞与我何干,我才不想救她,我只是奉师父之命,前来收了那只扰乱我蓬莱清修的厉鬼。”
织醉站在展涧风高大挺毅的身形之后,遮住了她的半张小脸。因为刚刚白绫束缚脖子,还能看出脖间一道长长的淤青,她的脸色因为惊吓略有些惨白。
她身上此刻还穿着他去年穿过的旧衣服,旧青的颜色被洗得微微发白,瘦削的肩线自颈间的淤青处斜斜勾勒出柔软的线条 。
段夜光动了动眉,又像一个小大人一样皱起。
“臭丫……!”段夜光朝展涧风春风一般温润的面容一瞪,又低下视线对着他身后的织醉一瞪:“臭织醉,还不快跟我回去。”
“去哪里?”织醉被他这么一瞪,倒有些害怕,不自觉地抓着前面这个高大温和的大师兄的袖袍。
“回去见师尊。”段夜光胸腔内似有一股强烈的火气横冲直撞,他再也不能忍受,跑过去抓着织醉的手腕就疾步往殿外拖,也不管她是不是能够跟上步伐。
“唉!臭乌龟,你拽得我好疼,轻点不行吗?”
“喂,你走那么快,我怎么跟得上!”
“臭乌龟,等我拜了上仙为师,一定第一个把你打趴!”
……
两个小孩一前一后身影渐渐远去,还站在天枢宫内展涧风的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一抹微笑正如山涧之中拂过的春风一般温润。
第二次跪在七重殿天机宫,织醉抬眼,柏谷玄松二位尊者正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一脸肃色。
她跪在大殿内,白玉铺就的地面从膝盖处传来冰凉的冷意。
一时间大殿内十分安静,最后还是柏谷动了动胡须:“吕织醉,你顽劣不改,竟打翻琉璃盏,放出厉鬼,扰我蓬莱清静,可知错?”
“织醉不知。”织醉挺着脊梁,散漫地朝上望,天机宫的大殿顶梁真高。
他的胡子随着大口的喘息上下抖动:“亏得你父母为你取了个‘知罪’的好名字,你竟一点没有悔改之心。”
织醉呆呆地跪在原地,手脚麻木,冰冷的凉意迅速从膝盖处渗进骨髓。
是吗?
织醉知罪。
爹爹为我取名织醉,就是要我戒掉所有顽劣任性,生来便应该知罪么?
爹爹,可我并没有罪,我为何生来便要知罪。
是不是,我生来就是一桩罪孽?
“来人,把这个顽劣的小娃娃赶出蓬莱!”
此话一出,便有不少人七手八脚地架起织醉的胳膊,这回织醉并没有被施定身诀,手脚乱蹬挣脱不停,几个弟子伸着手很是为难。
段夜光跪在柏谷面前替她求情:“师父,织醉她不懂术法,并不知琉璃盏中封印了厉鬼,在打扫时打碎法器,实则无心之过。”
“臭乌龟,谁要你求情!你不是不救我吗?这回在你师父面前就卖乖,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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