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孩子,我对于他从來就沒有任何感觉到过。
即便是被从前那样多的避子汤浇灌着,他竟还是怀上了。
我低头看向偌大的空地,已是被无数个前赴后继的尸体占据,我忍住双目眩晕,头重脚轻地伸出手去,想要缓缓地去扶陆景候。
他在我面前的容颜似沉睡着,双眉静静地舒展,面色有些快要被雪覆得要看不清了,我愣怔着不自觉地探出手去,缓缓抚上了他的眉他的唇,我指尖触到他面颊时被冰得一阵瑟缩,却不知,这冰凉的是他面颊,还是多时未化快要凝成薄冰的雪。
我再是忍不住,埋头在他肩上失声哭了出來:“二哥,你睁开眼瞧瞧我,是我來了,二哥,是我……”
无边无尽的黑暗袭來,与我神志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对抗着,我并不知陆景候是死是活,咬牙站定在他身前不肯闭眼,抿着发白的嘴唇哀求地看着他:“你哪怕是动一下也好……二哥,我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的么……”
疼痛感被不断加剧扩大,身体被撕裂的感觉也远远不及如此,冷汗从我额上争先恐后地冒出來,遇见了这漫天的凉意,瞬时便被结成了细细的冰丝,我似乎听见了一些奇妙的响动,终是熬不过这许多的痛意,缓缓地将脸靠在了陆景候的肩上,无力地闭上了眼。
我即便是沒了意识,也还总牵挂着那丝丝缕缕缠成网的疼意,它们如困兽一般呼啸着要飞身而來吞噬掉我,我四肢缓缓蜷缩起來,并不是疼,那些疼,入到极致也不过如此,只是恐惧,惊惶,还有生无可恋的绝望。
一阵朦胧的光影里,我似乎舒服了些,全身放空就要沉沉睡过去,却是有人捂住我的额头对我急急地唤,她唤的是我的乳名,可却又不是陆景候,是个女人,我仔细地分辨了半晌,像是娘亲的声音。
我恍恍惚惚似被谁抱了起來,按在怀中不住地摇动着,有人在争吵,有人在失声痛哭,可都与我无关了,我魂魄都似沒了重量,轻轻地浮起來,不知要飘向哪里。
我失去了疼痛一时轻松了许多,恍惚睁了眼看去,满头的白发终变回了青丝,我欣喜地拿手去抚,却是直直地穿了过去。
我知道,这定是在做梦。
我明明不是死在这冷冷清清的陆府,可为何我还是睡在之前的那张病榻之上,那榻前站了许多的人,形形**林林总总,大多都是我不认得的。
白术大着肚子满脸怒意地瞪着茫然麻木的夏力,翠璃哭哭啼啼地捏着帕子在拭泪,还有淮宁臣将阿留抱着,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含泪神伤,唯独不见陆景候。
我本是一派平和的心境,想到此却是剧烈地心神动荡起來,小腹又是隐隐作痛,如潮涌一般澎湃起來,往事历历在目,我想起之前昏睡之时分明是有母亲抱着我在痛哭不已,为何也不见了她。
母亲。
“娘……”我牵着嘴角不住地开始唤起她來,知觉缓缓地回复到四肢百骸,阵阵的撕裂疼痛感又是清晰地传來,我鼻尖眼窝被潮意浸湿到抵抗不得,微不可闻地抽了口寒气,倏忽地便落了泪來:“娘……我疼……”
白术霍地扑到我面前,将我的肩头按住了狠狠大声吼道:“苏木雪,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你若是不醒,拿阿留怎么办,拿半死不活的陆景候怎么办!”
“我疼……姐姐……”不止是体内被撕扯得苦不堪言,心都是被一汪泪意沁得苦到难以名状的境地:“疼……”
“苏苏,你莫要、哭了!”似乎是淮宁臣开了口哽咽着说不出话來,连带着阿留放声嚎哭的声音一起,吵得我的双眼更是酸胀不已,他哭声时强时弱,到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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