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了……啊不,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呐,哈哈哈。”
……为何这话听着,连半分恭喜的意思也无?披香如是想着,又觉脖子后头好似掠过了一道冷飕飕的杀气,遂保持沉默,低头吃菜。
顾屏鸾竟也不如平时那般顶嘴了,仿佛决意要做个照顾妹妹的好姐姐,只翻了个白眼便给披香布菜。她挑了几棵芹菜夹给披香,不想裴少音开口了:
“别给她夹芹菜,她不吃那玩意。”
披香扬起脸,手中半撩的面纱险些落下。
“你怎么知道她爱吃不爱吃芹菜?”顾屏鸾连抛几个白眼,方才的淡定模样险些破功。
闻言,裴少音现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色,“哈,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眼见顾屏鸾又要发作,披香赶紧按住她的肩:“姐姐,来吃菜,吃菜。”说着就往她碗内夹了几块红烧兔肉和豆腐。
裴少音亦不打算继续逗她,捧了碗规规矩矩地开始用膳。
“怎么不见宫主呢?”瞧见席上首位空着没人坐,楼夙问。
披香装作没听见,拈着玉箸姿态端庄地吃菜。
就听裴少音笑着解释道:“宫主尚有要事在身,就不与咱们一道用晚膳了。”
楼夙嗯了一声,低头扒饭。
小金刀终究是个避不开的话题,但……姬玉赋老不见人影,究竟是何道理?
晚膳后,顾屏鸾拉着披香去自己房中,吩咐两名女弟子替她备下被褥,铺好床榻,又说烧好了热水,让披香先去沐浴。
“妹妹每日入睡前必会点香驱邪,不知姐姐可介意这香气?”披香自带上山来的包袱里取出一只扣了锁的缎面锦盒,“当然,是作安神之用的苏合香。”
顾屏鸾埋首在一堆朱红的衣裳堆里,头也不回地答道:“好啊,宫主说妹子是制香师,我这个孤陋寡闻的,还不曾见识过制香师的手艺。嗯……妹妹只管点香便是。”
说完,她从那口硕大的檀木衣箱里扯出一件水红的襦裙来:“这是姐姐从前制的衣裳,一直压在箱底还未穿过。妹子你若是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多谢姐姐。”
披香定定瞧了她片刻,遂俯身揭开那只搁在榻头的青石香炉,将几粒香丸拨入炉内。
待沐浴完毕,披香拢上这水红儒衫。她在换下来的那件衣裳里摸索了小半会,自袍袖中翻出一只金线绣牡丹的翠色香囊来。她松开香囊束口的丝绳,倒出一枚暗褐色的小药丸来,仰脖丢入口中。
自浴房返回卧室,方推开房门,她便嗅得一股浓郁而甜腻的馨香。
披香无声扬唇,悄然迈入屋内,再反手掩上房门。她轻手轻脚转入两人的卧榻前――果然,顾屏鸾业已伏在榻上睡熟了。
“对不住啦,鸾姑姑。”
望着顾屏鸾毫无防备的睡颜,披香苦笑着双手合十,而后替她掩好锦被,放下床帐。
接下来……
披香系紧了腰间的束帛,以绸带将长发高高束起。接着俯身,套上软靴,再将那柄防身用的短刀挂上腰带。最后,戴上楼夙给她做的玉质面具。
她将发辫抛去脑后,一身整肃,竟是与白昼里的娇妍柔媚截然相异。借着透进窗棂的幽森月光,她悄然摸出卧房,潜入屋外的院子。
屋檐并不高,且顶梁平坦,于某些小人而言,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夜空早已黑尽,连半点星光也无。披香深吸一口气,身形如乘风般腾起,转眼间便已轻巧地落在了屋顶上。
山头夜风撩动她的鬓发,披香长身立于顶梁,沉息吐纳,暗提内元,视线遥遥没入黑暗中,一双媚眸凛冽如霜。
……不错,她要夜探抚琴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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