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面容祥和,虽已是四十出头的人了,但幸而保养得宜,脸上还未有太多皱纹,从远处看来,她也不过是个三十岁的女子。
没一会儿,瑁帝就与众皇子去了一边的画室比试书法,帝后笑着送了“好好比试比试,皇子们可别让着瑁帝。”
帝后与唐沁说了会儿话,又转言对红绸说“红绸怎么还站着,来人赐坐。”
红绸谢过之后,才慢慢的走到下座坐下。
婢女上前上了壶清茶,又推到她的身后,唐沁靠在帝后的身侧笑得甜甜地对帝后说着刚才塔楼上看到的精彩节目“母后,从那塔上望下去可真叫漂亮呢,您没去看看真是可惜了,我和红绸还瞧到舞龙舞狮呢,是不是呀,红绸?”
红绸应声“是啊,那些舞师可真是厉害,远远看去就像真的一般。”
帝后眉色一挑“是吗?也不过是凡夫俗子玩玩的吧。”说着又轻拍唐沁的手“看你手凉的,也不知道多穿些衣裳,崔嬷嬷,快给公主那件袍子来。”
听到命令,那靠在柱子旁开始发愣的崔嬷嬷赶紧使唤了一个宫婢去取袍子。
唐沁穿上袍子后,只一面对着红绸笑“母后也不看看红绸穿着什么,儿臣这可算多了。”
帝后脸上依旧挂着笑,一面说一面给唐沁拢了拢衣服“你这丫头,红绸那丫头从小就住在外头哪像你难得出次宫门。”转头又看红绸“你说是不,红绸?”
红绸有些好笑的回答“是。”帝后今日似乎总喜欢找自己茬似的。
隔了会儿,九皇子与唐子冉离开了,唐子冉走前并没有看红绸一眼,只是拜别瑁帝帝后就与九皇子唐笑一道离开了。
红绸依旧坐在角落迎着帝后有一会儿没一会儿抛过来的冷话,尽管知道帝后不太喜欢自己,可从前也不会表现的这么明显,况且像帝后城府这么深得人怎可能做出这么唐突的事呢。
待两位阿哥离开之后,画室就剩下瑁帝与太子以及二皇子,三人聊得兴起,直至戌时都没有败兴,就连站在柱子边的崔嬷嬷也开始打起哈欠,红绸心里笑着,这奴婢可真够大胆的,不光看小差,现在居然还打起懒气了。
直到了亥时,三人才纷纷出来,太子最先出来,本来身上穿着的网文缎褂也溅上了几点墨汁,帝后见着了立即叫人与太子把褂子换了,太子回来时穿了件黑绸绒衣,满面红光的和帝后说起刚才几人比试的结果,帝后也笑得慈爱的回着好,说话间瑁帝与二皇子就出来了,两人也是面带喜色,红绸心想,莫非这唐氏一家都极其喜欢弄文舞笔?
只是想着,谁料帝后又对自己发了个冷箭“红绸不是烟国第一美人么,应该也是文舞双全吧。”帝后说这话本是想看红绸的笑话,以她从前看红绸做人对事的做法一定会以为自己是在夸赞她,喜滋滋的会应承自己,又或者是会给自己的那些名堂添油加醋。却未想到红绸只是低头垂目不露半点喜色的从容回答“帝后谬赞,什么烟国第一美人,无非是寻常人家说着玩的,若论美貌红绸也及不上公主一分,若说文采,这泱泱烟国谁人不知帝后是三岁便能作诗的才女。”语毕,微微斜侧唐若慕。
唐若慕生出手指偷偷的给他比了个好。
这话说完,红绸也不知晓会有这么大的影响,本是心中不快帝后今日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冷话吃,想要用这一席话堵了她的嘴巴,谁料想竟得来了瑁帝难得的赞许,与帝后蓦然的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