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水又笑了笑,道:“先生既然答应了做我的面首,哪有把我往外撵的理,莫不是我惊扰了先生的好梦,让先生不得与心上人梦中相会,才巴不得我别来?”
乐非笙嘴角弯了弯,似笑非笑,看她一眼,又转向门外满院的落叶,缓缓地道:“雪儿只是我流落街头的数年间臆想出来的姑娘,公主不必吃味,我既然留下来,自然会尽心尽力服侍公主,心里不会再放别的女人。”
原来是梦中情人,难怪要在梦中相会,沉水理解地点点头,忽听他问:“公主平日里也不怎么过来,这会儿突然想起来找我,是不是又和不苦大师吵架闹别扭了?”一种被人看穿的不自在感油然而生,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期期艾艾不知该怎么回答。
好在乐非笙一条肠子通到底,也倒不会抓着机会取笑她,便将她的沉默当成是默认,又问:“是为昨晚那病的快死了的男人?”
“先生是怎么知道的?”沉水不觉大惊,自己把寻点幽带出内宫大牢,到现在也不过五六个时辰,尚未知会任何人,他怎么就已经知道了缘由?
乐非笙一点儿不掩饰地呵呵笑了几声,说:“自从上回睡得太沉被公主教训了以来,我这琴舍夜里可比别的地方都要警醒,一点风吹草动也不放过。”
这话挤兑得不着痕迹,沉水只好抱歉地笑笑:“那次是我不好,害得先生夜里睡不好觉了。”
“哦,那倒不至于,我还是睡我的,只是丫鬟内侍轮流值夜,大事小事,钜细靡遗,一样也不可放过。”乐非笙说着,脸上不见丝毫愧疚之意,倒让沉水这个一向体贴下人的主子心里犯难受,赔礼道:“还是别这样了,我向先生赔个不是,先生饶了他们四个吧。”
想起刚才自己进门时丫鬟们一脸要哭出来的模样,沉水不由得在脑海中描绘处乐非笙平日是如何对待他们,大概都以折磨、戏弄他们为乐,就像当初硬要逼绛珠喝蜜水一样。
说来还是绛珠的事给他心里留了疙瘩,大概也和自己一样,在防着身边的人吧。
“谁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他们来宫里做活不容易,先生别太苛责他们,他们才会对你忠心不是?”沉水将心比心地劝道。
谁知乐非笙嗤笑一声,竟是十分不屑:“你不苛责他们,他们便会对你忠心?你也说了,谁都是人生父母养,为何你生来高贵被人伺候,他们就生而下贱要伺候人?你当对他们好些,他们会感激你报答你好好伺候你?他们只恨更恨你!恨你和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衣食起居都要他们服侍,他们甚至会在心里想,如果有一天剥去了你高贵的羽毛,看你还能不能在鸡窝里生存下去!”
沉水被他堵得一个字也接不上来,浑然不知他今天这是吃了火药还是怎的,脾气这么大说话也这么冲,难道就为自己打搅了他会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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