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凤芝这个不寻常的举动,不经意中被母亲碰了个正着。那天晚上,庆嫂到村委会开会回来,打着手电筒行走在小巷里,在一个拐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旁边闪过,开始她没有在意,走了几步突然想起,那个人应该是女儿凤芝,回头拿手电筒往小巷出口一照,这个人消失了,她好奇地跟了过去,在巷子口停住脚步,查看四周,断定女儿就在知青营里,庆嫂认为女孩子这么晚出去不会有好事,带着好奇心准备逐间窥听。
吴畏是知青营的排头兵,他的房间就在一号,庆嫂蹑手蹑脚地到门口探听,果然听到女儿轻声细语的说话声,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女儿会干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丑事,恼怒中,考虑到女儿的名声,没有冲进去捉奸,而是跑到大队支书家里,把这个情况向组织汇报。
支书听到庆嫂的汇报也很惊讶,难以想象好好的一个青年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告诫庆嫂,吴畏可是远近闻名的青年典型,这事不能声张,一切明天找他谈话后再做决断,实在不行叫知青办协同处理。
有组织撑腰,庆嫂也有了底气,千托万瞩后回到了家里。
第二天,吴畏被鲍支书请到了大队部,在办公桌前刚坐稳,支书挥手叫其他人一概出去,吴畏从支书的脸上已经看出了一些问题,他猜测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勾当东窗事发。从“文革”走来的人早就练就了超强的应变能力,没等支书询问,抢先开口说:“支书,我有个问题想征求组织同意!” 鲍听到眼睛一亮,他似乎在话中听出了一些端倪,反问说:“什么事?”
吴畏特意装得很有底气:“我要扎根农村,我想娶凤芝,希望你能给撮合!”鲍支书如释重负,喘了一口粗气,拍拍胸脯说:“好了,今天没事了,包在我身上!”说完话转身就往外面跑。
吴畏看着他的背影,也喘了一口粗气,可这一声喘息是一种失落,一种绝望。
支书兴匆匆地跑到凤芝家,刚一进门就看到厅房内庆嫂满脸恼怒地在训斥坐在一张矮小椅子上的凤芝,她还算有涵养,没有对女儿破口大骂,只是在责问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下贱!
支书兴奋地插嘴说:“要恭喜你了,吴畏跟我说了,他要扎根农村,要娶凤芝,多好的青年啊!”庆嫂一听到支书带来的消息,立刻转怒为喜,不过脸上还是有些尴尬,嘀咕说:“这种事,要吴畏的父母来说才是啊!”鲍支书摆摆手说: “你放心,请你相信组织,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到时候喝喜酒请我坐‘东首一’就行了!”庆嫂开怀一笑:“那肯定啦!你愿意来证婚,是给我们家撑面子!”
坐在小板凳上原本很绝望的凤芝,看到大人们为她做主,情不自禁地用手捂着脸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