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五亭镇所属的村大队来了一群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这些人的到来,给原本就话语纷呈的塘埠头又平添了调侃的谈资。而这些插队锻炼的知青,他们的初衷是把这里当作听取群众批评的一个平台。当然村干部并不喜欢一帮娘们在那个地方瞎掰,因为有些事被人口无遮拦的人捣鼓多了,等村委着手处理时,简单的事情可能会变得复杂了。
首批知青插队下乡“修地球”,满打满算已有三个年头,也不知哪来的消息,说今年部分人可能会被抽调回城。这消息在塘埠头疯传了一阵子后,某日村支书到公社开会时这个传闻到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回城名额有限,第一批九个人下放,只分了五个指标。村支书头都大了,牵涉到人前途命运的事一旦处理不好,就像老鼠撞进风箱里两头都要受气。冠冕堂皇的文件并没有具体说明,前后一句“择优而取”就把所有的推荐细节都涵盖了。如果处在一线的村官真就那样做了,新老知青队伍整体管理上会遗留棘手的问题。
那一年,敲锣打鼓地迎来了九个年轻人,以后为了他们的成长,村委真是政治思想挂帅,大会三六九,小会天天有。可现在这第一批人刚刚成长起来,上头说要让部分人回城工作。这个事看似简单,可真要实打实地去做,很容易得罪知青背后的一群人。
早春时节的天不是乌云压顶就是阴雨绵绵,不但屋里的器具发霉了,就连人身上也闷出了一股酸溜味。眼瞧着赶上一个雨逢晴,主妇们看到久违的太阳,都在阳光充裕的地方架起了晾晒的竹竿。一时间塘埠头洗衣石板也被挤得一位难求。
尽管阳光明媚,可潮湿的空气下依然透出几分寒意。这样的时候,主妇们没有选择地要在冰冷池水中为家里人打理这些被认为份内的事,可大老爷们却可以享受春耕前的惬意。
被淫雨洗刷的五亭镇古老街市今天也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街市外绵延错落的民居被明晃晃的阳光照耀,一眼望去,一个个鲜活的人敞开冬装的扣子,尽情地享受这份温暖。
不过,也不是每个大老爷们可以消受农忙前的清闲,爱管闲事的已经发现,今天几位村干部貌似不太轻松,他们被村支书叫进了祠堂里,眼瞧着一个个严肃的样,好事者都在揣摩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的人已经坐不住了,祠堂屋平时总是半开半掩的双扇门今天被堵得严严实实,看到这一反常的现象,有的干脆走过去把耳朵贴到门缝上,然后大呼小叫瞎掰:“村里面摊上大事了!”
其实他们什么也没有听到,这样的臆测,只是村委一帮人鱼贯而入,最后一个人迅速合上门的神秘举动给渲染出来的效果。联想到当年林彪出事时就是这样神神秘秘地传达中央文件。有人突然想起,昨天县里那辆送文件的马达克停到公社门口,想必有上头指示来了;更有邪乎人瞎掰,说国民党又有动作了,五亭是交通要道,定有特务来袭......
正当好事者在祠堂门口窃窃私语,木大门突然开了,只见村支书俩手像赶鸭子似得摆了几摆,满脸不快地说:“你们干什么呢?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老大不小的一伙人听到喝斥,面面相觑了一会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各自离去。
村支书站在门口监视他们,直到一伙爱管闲事的人走远了他才把祠堂门再次合上。回到会议室重新坐稳,眼瞧着各位发言的声浪低了下来,赶紧附上话说:“一帮爱管闲事的,各位继续!”
在坐的人看了一眼支书后一反常态,一个个趴坐在一旁惜字如金。
看大家话语突然谨慎起来,村支书抓出一把烟递给会抽烟的几位仁兄,可点上后依然没有声响,大半个小时下来,讨论完春耕备战的话题后,其他的事也就缄口不语了。
村支书看看各位,又抓出一把香烟递了出去,提醒道:“知青回城的问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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