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花堇一把,倒下的火柱恰好刮擦上了花堇的面颊,瞬间就灼伤了一大片地方,滋滋的皮肉燎伤声合着花堇的痛呼声刺耳而诡异。她却是莫名的兴奋,面对着花堇不可置信的眼神,只在火光潋滟中笑着对她说,“花家的女儿,只能有我一个。”
其实她并不稀罕当什么唯一的“花家的女儿”,只是想靠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并非那么掉价的孤魂野鬼,然而她亲爱的胞妹显然听不懂她开的玩笑,只瞪大着一双与她同样美丽灵动的眼睛失神地看着她,口中不住戚戚念叨着“长姐、长姐……”
仅这一句,她便知道花堇是误会了。长姐?谁是她见鬼的长姐!
但她并不打算解释,她之前从未知晓原来人类的眼睛里可以一时间变换如此多的情绪,从惊愕、困惑、痛苦,再到彻骨的仇恨,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火势撩天,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左脸一片血肉模糊的花堇,原本打算再推她一把直接来个干净利落,却在盯着花堇那熟悉的眉眼半晌后决定离去,在转身的一霎那,便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
不是突然善心大发忆起什么血脉情分,而是因为当看到花堇望向她的眼神那一刻,她便已经明晓,她的复仇已然成功了。从今日开始,她这个好妹妹将跟她一样,以仇恨和鲜血蒙蔽灵魂和心,不,甚至比她还要可悲,因为她起码很清楚地明白自己恨的是谁,而花堇……恐怕一辈子都再也不会知道了。
既是如此,留她一条命,何乐而不为?
大火之后,她果然兑现诺言地出现在薛恒面前,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我是花琦,花家夭折的第二个孩子,当然,现在是游魂,要做的是就是报仇,现在突然又有了个新目标,就是嫁给你。”
薛恒显然愣了一下,便也笑应了。
因了那句“复仇”,他们随花家迁徙到朝花镇。
迁徙到朝花镇的那一夜,也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她精心打扮,红妆妖娆,薛恒却因为长期跟她相处过于亲密,阴气侵体而昏迷过去。她不以为意地在他苍冷的嘴边印下一吻,陪他度过了没有肌肤之亲的洞房。从此夜夜都是如此,白天她拈花把酒,他研究药谱,晚上他昏睡,她便在一边守候他至天明。
她虽然是只鬼,还是只好看的妩媚的艳鬼,却不通人事,便也觉得这样的夫妻生活甚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