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然坐在上首,望着这些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们,不动,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手中的茶的淡淡的烟雾气息,一时的,仿佛有些怔住了。
是谁说过的?女人之间的较量,通常在一个“度”字,这个度,若是把握得好,三千弱水,你就是他必取的那一瓢。可是,若是把握不好,那么,人家还未开口,你就已经输掉了。
所以,陶心然在等,在等着别人先开口。她在等着别人开口之后,迎头一个痛击,然后,将这一次的较量时间缩到最短。
寂静,只是保持了一个抬首的功夫,再抬起头来的陶心然,就看到那个坐在最下首的紫衣女子说话了。
那个紫衣女子,姿容秀丽,娇小玲珑。坐在众们倾国倾城的女子之中,既不是最美,却也绝对不是最丑。而她所坐的位置,也是十分的微妙,刚好是靠近门的位置,既可以将别人的神情尽收眼底,也可以恰巧地将自己的,不想让别人看到的表情,适当的掩饰。而她说出的话,也是相当的激烈,仿佛想要挑起一场战争一般的,锋锐,却一针见血。她说:
“闻陶姑娘出身江湖,比起我们的这些官家女子,自然是见识多广,可惜的是,在朝在府,礼仪居上,却不知陶姑娘在入大皇子的府门之时,可专门的经过这一方面的训练呢?”
紫衣女子一语毕,所有的人都将眼神望向了坐在上首的陶心然。要知道,出身的高低,不单单是气度以及气质上的差别,它在某一个层面,在那些特定的场合,代表的是一个的气度以及教养,更甚者,还有衡量各方微妙关系的底气。而这女子的言下之意,明里是为了陶心然好,问及她是否得到过这方面的知识,可是,这暗里,却是鄙夷而且讽刺,讽刺陶心然出身草莽,粗鄙女子一个,不配登堂入室。
要知道,在场的各位,要么是大将军之女,要么就是文官女眷。这些人,自幼就受过良好的教育,而在初成长之时,为了进入大皇子府,想必也经过过更加严厉的教导。所以,此时讲起这些,那些女子们同时交换了一个眼色,再抬首时,眼底的自豪,还有自信,不言而喻。
陶心然忽然微微地笑了起来。笑容如花开,那个苍白得仿佛白莲初绽的女子,就在一瞬间,变得容光逼人,雍容万千。而陶心然的话,却是对着众女子说的。字里行间,都是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气度,还有如兰芝入室的气质。她说:
“家世如何,父辈如何英明又如何?你是想要顶着父辈的面子过一辈子呢?还是觉得大皇子殿下是如此的无能,非要靠你的父辈来制衡?”
袁烈就是陶心然的挡箭牌――既然袁烈说了,府内的事情,让陶心然看着办,那意思就表明,若是那群女子欺压了陶心然,他会袖手旁观,可是,若是陶心然打压了那一群女子的话,他同样会是漠然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