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慎?”韩元仪闻言愣住,“我和他素无来往,这个时候却去探监……”
“余下的不必细问,你只管如此施为便可。”
“弹劾单延仁?用什么罪名?”
“那便是你韩大人自己的事了。”
扔下这么句话,黑衣人站起身来,侧步一闪,已然掠出窗外,消失在浓密的夜色中。
“弹劾……单延仁……”呆坐在灯下,韩元仪愣怔良久,方才站起身,恍若神游一般出了书房,往寝卧而去。
……
天牢。
“什么人?”
四人抬的轿子刚刚落地,两名值卫的狱卒便迎将上来,挺杖封住道路。
弹了弹身上簇新的官袍,韩元仪威严目光从两张拧眉竖目的面孔上扫过:“闪开!”
看清他二品大员的服色,两名狱卒倒也不敢为难,对视一眼后往旁边站下,韩元仪咳嗽一声,方昂首阔步,从两人间穿过,进了牢门。
没行出多远,一名身穿斜襟蓝褂,腰悬朴刀的黑脸汉子迎面走来,口中不住地往外喷着酒气,乍然看见韩元仪,不由一怔,继而叉手站在牢房门口,瞪起两只眼睛:“你,哪个衙门的?”
“典狱长吏?”扫了一眼他头上的帽子,韩元仪冷声道。
“是,”那长吏将两眼一横,“此乃天牢重地,无皇上谕旨,任何人不得擅闯!”
“那么,狱吏私下滥酒,又是个什么罪名?”韩元仪看着他,吐字如钉,“单凭这一桩,本官就可以立即将你拿下,推出去打个半死!”
长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顿时堆出满脸的笑来:“大人有大量,何必同我等一般见识?要做什么事,请吩咐。”
“好,”韩元仪点点头,却也不含糊,“本官要见前几日押进来的内廷总管安宏慎,前头引路吧。”
听他如此说,狱吏却面现难色:“这个――安总管乃钦命要犯,大人私下授见,怕――”
“若有什么事,自有本官担承!”韩元仪说着,眯起两只眼里,内里射出迫人寒光,又从袖子里摸出锭银子来,凌空抛给狱吏,“这个,赏你!”
狱吏接了银子,高声谢赏,这才忙忙地转过身,引着韩元仪朝前走去。
穿过狭长而阴暗的甬道,直至倒数第二间牢房,狱吏方停下脚步,朝韩元仪呶呶嘴,自个儿拔脚退开了。
韩元仪进京为官,已有数年,平时出入宫禁时,也常通融打点一些内侍,但在安宏慎面前,却从不敢有半分逾矩,一则安宏慎是燕煌曦面前的红人儿,平时得的封赏远远厚于一般宫人,若是出手的银子少了,只怕不是打点关系,反是凭白得罪人;二则这安宏慎见了外官,一律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即使想下手,也没机缘;三则那时他只是个三品侍郎,在朝中无足轻重,也还虑不着这一层上,故此,他与安宏慎,确实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至于安宏慎因乾元殿失火被锁进天牢,也是件出乎他意料的事。
若不是昨夜那人一番话,他绝计不会出现在这里。
隔着铁栅栏,韩元仪细细儿打量着那个倚在墙角的中年男人,只见他一头发丝零乱不堪,面孔苍白而瘦削,两颊上泛着青紫,早已没半分平日从容静雅的作派,心里不由升起丝异样的感觉。
似乎有所觉察般,安宏慎轻轻地睁开双眼,视线轻飘飘掠出牢房,落在韩元仪脸上。
那样的一双眼睛――无波无澜,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看得韩元仪却是一阵心惊肉跳,继而脸上漾起丝不自在的笑,抬手打了个拱:“安总管。”
安宏慎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当此情下,韩元仪心中尴尬不已――他人虽站在这里,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反倒是安宏慎,先开了口:“皇上……”
韩元仪猛然一凛,赶紧竖起双耳。
“是皇上……”安宏慎从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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