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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他等来的都只是一样的消息,不食。就算是他的母后跪在了三公主面前,也没有任何用处。拓跋宇知道,也许在他还在等消息的时候,三公主已经死了。如他所想,他终于等到消息时,看那信上的日期,三公主死了多日了,带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去的。

    “公主她?”曾青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关于行云,他的脑中混沌一片,不辨东西。

    “她还是你们宁朝人的公主。”说完这句话,少年就走了。

    他去了长安居。和其他的酒馆一样,这里满是代国的军人,他们少有付酒钱的,又或者把刚刚抢到的财物扔给了小二,就嬉笑地要酒要肉。拓跋宇有令,一切的商铺不许关门。在长安居门外,何苦等了一刻钟了。倒不是少年迟到,而是何苦习惯地早到。不管什么事情,何苦都会认真地去做。不管和什么人约定了,何苦都会比那人先到。这是他的习惯。既然没有去赴死,既然还要活下去,既然还想要写史书,他就该想尽办法去接触了解真相的人。既然这青衫少年主动地接触他,他就不该躲避。那少年说要与他交朋友,何苦才不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窦太守的死状你看见了?”

    何苦皱起了眉头,不屑道:“抗拒的你们痛恨,顺从的你们又鄙薄。拓跋宇以为他当众那样杀了窦太守,就震得住长安人吗?”

    “你想著史,就该少说些这样的话。”少年青衫磊磊,神态从容,若不是何苦知晓他的身份,怎么会信他不是宁朝人?

    “公道自在人心。著史者要去了解民心,而不是那些无聊的权谋应变。”少年继续说道。

    “你知我宁朝民心如何?”

    少年答道:“我不知,我不过是一个医师。民心如何,与我无关。”

    “那我告诉你民心如何。我长安百姓无一不翘首东顾,盼我君上早日归来。”

    少年看向何苦,丧服丧母丧邦,使得原本温和的人也变得有几分棱角,藏在温和下倔强也化为了狠厉。

    “你们的陛下回不来的。”少年说得笃定。三皇子的心计权谋,他是见识过的。三皇子是这样的一个人——他要拿到的,没人能拦得住;他要得到的,没人能抢得过。

    况且还有自己的父亲襄助,宁朝的防卫还有谁比云家人更清楚吗?父亲,早就想报这个仇了。老皇帝因为一个女人逼死了云峰——随时可为宁朝抛头颅洒热血的兄长,这样子的践踏在云峻眼里,不可忍受。当初云峰的布局里没有云峻,是他自己跳了进来,然后在兄长死后,跳了出去。要瞒过那么多人,不容易,很不容易。替代的尸身还不算难找。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谁不在乎自己的容颜。硬生生地毁去自己俊美的样貌后,云峻在心中给岳家又记上一笔。有时他会照着镜子,努力地要从丑恶的脸上找出和兄长相似的地方,放下镜子后,他会更恨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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