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最易散。
整片整片的红晃乱了行云的眼,她见到了很多人,皇上,皇后,几位公主,诸多朝臣,自然有子瞻,有太子妃,还有一脸灿烂的何微和太过单薄的何苦,甚至,还有那个周公慎。他道,贺喜公主,然后,欲言又止。这是子瞻的喜事,不与他计较。行云和何微一左一右扶着太子妃,她没搭理周公慎。何微却笑了,指着他道:“你那儿来的,回那儿去。我姐夫还指望你挡酒呢。”
何夕的确美,美得妩媚,却又沉静内敛到了极点,如清晨含露的牡丹。今夜她嫁与子瞻,洞房花烛。可怜,那两个婕妤却只能守着红烛,相伴到天明。
行云与何微出喜房时,微醺的岳修唤道,宝儿,却没了下文。何微笑,这竟然是公主的小名。行云回头,待要开口说话,被何微这么一笑,只点了点头,掩上门扉,走了。
离了东宫,看着何微上了马车,何苦也上了马,这么弱不禁风的样子,也能骑马,没辱没了宰相门楣。想起了程锦,他说他会回来参加子瞻的婚礼,连假都请了下来。可一纸调令,他便去了山西,剿匪。
九月的风,果然,有几分寒意了。行云紧了紧身上的衣裳,对苏姑姑道:“去长安居看看简公子吧。”
“殿下……太晚了。”
“今晚东宫没给他下帖,我怕他会多心。”
“哎,说来也是,太子殿下总是不大喜欢新姑爷的样子。”
行云轻笑:“哪里就新姑爷了,还有好几个月呢。”
“过起来快着呢。”
说着两人已经上了马车,行云回首,那东宫曾是她的家。那水天阁的房间是不是还替她留着?那一池的莲花定是连残梗也不剩下,留得残荷听雨声,本就是一种奢望。
“殿下……你怎么?”哭了。
行云擦去眼角的泪,笑道:“我替子瞻高兴呢。只是看他的样子,又瘦了几分。”
苏姑姑也笑道:“快别哭了,过会儿,简公子看见了,又指不定怎么担心了,还以为谁欺负了我们家行云。”
进了长安居,也是热热闹闹的。顾掌柜本在柜台哗啦啦地拨着算盘,一眼远远地看见行云下车,连忙赶上前来,笑得一脸活络,低声道:“殿下这边走。”
“无妨,就是让人看见又何妨?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顾掌柜连连点头,是是是,不是第一次来了。可这是长安人知道你是公主还知道殿下你的样子后,第一次来啊。还是深夜,还是一身华服,还是在太子大婚后,还是……顾掌柜连连腹诽。
苏姑姑忍不住笑了,道:“你这老头,还不领路?”她倒是蛮好奇简公子的住处会是怎样的。
小顾从楼上下来,行了一个礼,冷冷道:“公子一个人在喝闷酒呢,殿下还是上去看看吧。”
苏姑姑看了一眼小顾,这小伙子今日说话怎么这么不中听,简公子喝闷酒是我们公主的错么?正要说话,行云却迈步进了长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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