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个吉利的年份,过了中秋,又是两道圣旨,行云公主下嫁简笠,四公主下嫁程锦。简笠是谁,长安大户中,没有简这个姓,或者是新中的进士,翻遍名册也没有。原来是商贾,长安人有些吃惊,但很快就忘了。长安米贵,居亦不易。今年的粮价未免太高,为自己的生计发愁要紧,谁还管那尊贵的公主要嫁与谁。长安前两个月总是阴雨绵绵,各郡县却干旱地异常,盼不来雨,就等来了歉收。歉收不可怕,收拾收拾不多的粮食,勒勒腰带,至多卖儿鬻女,总能熬到第二年。可忽然就有了流寇,说是颗粒无收,几乎饿死。流民会抢粮,离了本土的百姓,少了老实,多了凶恶。流民去抢的,不会是官府,其实官府里也没有太多的粮食。他们抢的依旧是百姓。流民需要镇压,太子说,是镇,不是压,压只会越压越多。何况流民大多本是良善百姓。镇之外,须安抚。安抚要粮,可……粮食不足。
简笠说:“乱不出在少粮,而是出在了奸商。”顿了一顿,又道:“囤货居奇,是商家的老把戏。”
行云没有接话,旱灾是出在了今年。可百姓家应有存粮,再不然,官府怎能粮草不足?也不尽如此。何相告诉他,长安东南不远有邺县,是历代储存粮草的地儿。他前几日去看了,一个个粮仓看过去的,没有八成满,也有七成满,主管官员没人敢贪赃,这一点他甚是心慰。行云问,何不放粮?何相笑呵呵道,是军粮,动不得,代国不能不防。行云寒心,想来那各郡县的存粮,去路多有不明。旱灾是天灾,更是人祸。
没有知会简笠,行云去了皇宫,她怕独自去见皇上,可总好过独自去见子瞻。她却在皇宫里碰上了袁道长,这老道总是有点儿疯疯癫癫,上次,他为自己设了道场,她该谢。道场没能治了她的病,却让宫里的人知道了这新封的公主多得皇上喜爱。袁道长远远地见了行云,就笑了,来到面前,笑道:“一月不见,殿下越发出脱了。”
“是么?多谢道长夸赞。道长是从清和宫来?可知父皇在做什么?”
“皇上在见何相,这会儿只怕散了。”
行云转身走时,一句话却激得她一个激灵,道长在她身后喃喃念道:“得此女者得天下。”
一个疯子罢了,行云心想。
来到清和宫,何相果然已经走了,喜公公见到她,有几分诧异,又连忙堆出笑来:“陛下昨日才说,着实想念殿下呢。那日中秋宴上,殿下没生气吧?”
“阿公言重了,些许小事,行云怎会放在心上。”
关于旱灾,皇上没说什么,只道,小小流寇不必在意。临到要走时,行云想了一想,说道:“行云刚刚见到袁道长了。人本是血肉之躯,水谷为赖,哪能受得了金石之物久在肠胃?秦皇汉武,又有谁能够长生?”
皇上打量了行云有一会儿,沉声道:“你来给修儿作说客的?”
行云低头去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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