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舌妇们又多个嚼蛆的由头”
王熙凤白他一眼,“说便说罢,横竖我不碍着我什么。”
两人呵呵一笑。
因着不便对外说道,故而贾琏请的工匠都是愿意签了身契的,下午乐大有家的便将所有的身契送了来。
王熙凤到底不放心堇哥儿与巧姐两人留在府里,索性没有歇晌,只理了些重要的事,其余的都推给了青儿,瞧着青儿虽略显青涩,行事却也老练,该下脸子的下脸子,该捧的捧,不过一个时辰里,倒利利索索的安置了内院诸事。回头见自家主子并不曾指手划脚,心中愈有了干劲。
王熙凤轻轻的说,“也不必逞强,你只管去做,我总在的。”又顿了顿,“便有了难处,或是难以抉择的事体,只管遣了人来寻我与二爷。”
青儿听罢,手上一紧,眼圈又泛上一丝潮红,“奶奶只管放心。”
王熙凤挥手让丫头婆子都退下去,等人都下去了就拉了她在身边坐下,“我原就不是来虚的,今儿出门只说你去做管事娘子,许了什么人也一直没说。倒不是我故意不说,是一时没得个合心意的人,只觉都配不上你的品格。你如今既管了事,眼界便开阔些,看的人也能多一些,若哪一日有了合你心意的人,只管来寻我,我替你做主。
庄上的事,我也不多交待,那些个有异心的,我信你能降服得了,若实在有那些个不听的,只管报了护院的章教头拿了。”
青儿再也忍不住,泪眼婆娑嚷道,“奶奶,青儿不想离了您!”
王熙凤拍拍她的手背,心里酸涩难当,仍是强自镇定,“替我守着这里,这里是我与二爷的指望。”
青儿第一次听王熙凤这般郑重的托付,一时敛了抽泣,只定定看着王熙凤,见王熙凤脸色整肃,立时挺直了身子,退了一步下地行礼,面色整肃,“青儿必不负所托。”
王熙凤无奈把她扶起来,“具体的差使是外院在做,我亦不欲与你多言,你只需替我好生把着这内院,内言不出,外言不入,不叫不相干的人探了信去便成。”
青儿此时方知自已竟身具重任,离别的寥落早抛到一边,“奴婢自是省得,奶奶放心。”
王熙凤笑笑,“也不急于一日,横竖那章教头在外头守着,二爷自是会叮嘱他一番,你一个未出门子的姑娘家,可别落下我这样的名声。”
青儿欲要分辨几句,王熙凤只摆摆手,“不过说笑罢了,你自是省得我不在意这些个虚名,你也才来,先去安顿好了再来,我这里还有人。”
青儿这时方才去了。
王熙凤的事儿本就不多,不过是不放心青儿,怕她压不住乐大有家的。为免坏事,陪着贾琏走一回,也算是替青儿撑一撑场面。时至红日西沉,贾琏方才忙完了所有的事,王熙凤与他草草用了些晚饭,便上了马车回城。
“隔两日便要来瞧一瞧才好。”贾琏面有倦色,身上也落了些浮尘。
王熙凤有些心疼,拿了帕子替他轻轻但掸了撞,“便隔上几日也没什么打紧,左右安排了人来回跑,有什么信儿你也是知晓的。”
贾琏轻轻一笑,“也是,急不来的。”王熙凤看到他一双灿若繁星的眼眸,比平时还要闪亮几分,只低声说:“你且悠着些,莫将自己熬坏了。”侧过头靠在他臂膀上,贾琏任由她靠着,抬起另一只手来握她的脸,“凤儿安心,我还要与你长长久久的。”
王熙凤倚在他臂上,到底体力不济,马车摇摇晃晃的,不过一时便有些迷糊了。贾琏见她着困,先是拿过身畔的披风,轻轻替她围上,索性两手一圈,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睡会子吧,我也歇一歇。”
王熙凤迷迷糊糊想着事儿,也渐渐睡着了,无意识之间只感觉到有人从后面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