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刚才大人对忠贞营没有交代,忠贞营的将领们难免心生疑虑,方才卑职出来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散去,还在帐里等候大人的安排呢!
您也说,现在正是和衷共济的时候,卑职也是害怕由此产生什么问题,误了大事,这才斗胆来问问大人的意思,还望大人不要见怪啊!”堵胤锡见齐降龙没有不快的意思,停下了笔,认真地听着自己说话,便更加大胆一些,说,“忠贞营的作用,大人自然是清楚的。”
齐降龙嗯了一声,“嗯,忠贞营,我能用,则为我用,不能用,则为奴用。堵大人能够力排众议,加以招抚,尤其是单骑闯关的胆『色』,学生是佩服的。堵大人以为,忠贞营应如何处置比较稳妥。”
堵胤锡见齐降龙这样征求自己的意见,心里很是舒坦,也就放开来说道:“回部堂大人的话,忠贞营之初,虽为一营,实际却有所不同。如今的几个将领,李赤心、高必正,这是李闯嫡支,李闯的遗孀如今就在其军中,所部精兵两万;袁宗第原为李闯外围主力之一,如今与郝永忠都是相对独立的队伍,袁部、郝部精兵大约都在一万四五千人。
这五万人,都是闯部的精华所在,颇具战力。却又互不统属,正好为我所用。以卑职的想法,应当分儿用之。如今他们只是丧家之犬,大人若能一视同仁……堵胤锡缓了缓,“此次兵发湖广,或可得一大助力!”
齐降龙重重地点点头,“堵大人说的是啊!不患寡患不均嘛!早就听说李闯早年也常作强盗勾当,后来军纪倒是还算严明,如今管束起来,也未必不能。说到根本还是粮饷,从广东拨给,也是可以的,标准,暂与独立一团一样!其实这些学生都想到了。
但是,有几个事情,学生拿捏不准,故而今天没有妄下决断。堵大人来了,正好讨教!”
“不敢不敢!大人请问,卑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个,学生原是想将忠贞营拆开来,李赤心部、袁宗第部、郝永忠部,各编做一个独立团,为独立二、三、四团,各部统帅仍为李赤心、袁宗第、郝永忠。先前是因为担心他们不会接受,所以没说。现在,听堵大人这么说,我想,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嗯嗯!”
“一个呢,是他们的家眷。”齐降龙掰着指头算,“他们虽然说有五万兵马,但是还带着二十多万家眷,这五万兵马的粮饷,从广东拨,虽然压力大了些,凑一凑,还是凑的出来。但是这二十多万家眷,却该如何安置呢?
既然他们已经痛改前非,咱们也就应该一视同仁,说起来,如果他们愿意,都安排到广东、广西,都不是问题,广东安定,去了,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广西现在凋敝,地广人稀,来了,也好分派土地,予以安置。他们稳当了,忠贞营才能安心作战。
但是呢,咱们可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忠贞营毕竟是闯部的人,朝廷里里外外对他们是有看法的,他们对朝廷也少不得一些猜忌。只怕让他们吧家眷安置过来,人家会觉得这是拿家眷作人质。因此呢,学生就想着,湖广倍受战争摧残,这次恢复湖广之后,是否可以在湖广安置。
如此一来,他们且做且战,稳定了军心,也解决了军饷问题,减轻了广东的负担。”
“好啊!”堵胤锡称赞道,这齐降龙果然是深谋远虑,思虑得当。
“只是呢,说心里话,学生对他们,还是有些不放心,就害怕,放在湖广,日后反倒成了养虎为患!”齐降龙直言不讳地说。
堵胤锡一听,拍着胸脯保证说,“部堂大人却是多虑了!若是部堂大人信得过,卑职仍愿往忠贞营当差,督促他们。”
“堵大人只身前往,只怕……
堵胤锡挪一挪身子,考进了,押着嗓子说:“大帅多虑了,不瞒您说,在忠贞营这段日子,卑职发现一个事情。闯贼死前,害怕有人夺权,说是以军功提拔赏格,几个大将间实际却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服谁!威望高些的刘贼宗敏早早死了,少有些威望的李岩被闯贼杀了,到如今,这些人已经是四分五裂,拧不到一起了!
否则,有这些精兵在,何云从还能在湖广坐镇两载?只要分儿之治,有部堂的大军作后盾,统之不难!”
“噢!有这一层道理在!唉呀,”齐降龙恍然大悟地起身,向堵胤锡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若如此,大事可为矣!”
被齐降龙捧到了云里,堵胤锡也连忙夸赞说,“还是部堂大人筹划的妙!”
“好,如此,学生这就上书,保举大人出任湖广巡抚,待恢复湖广之后,便在湖广节制各部,这次您就随学生大军一道北上,也好立个军功,请圣上封赏!”
难得齐降龙考虑的照全啊!堵胤锡看着齐降龙,越发看不出来他有什么悖逆之处了。何腾蛟、章旷、瞿式耜,这些人若是稍稍明白一些,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念着瞿式耜,堵胤锡心头一暗,想到了一个事情,他看了看齐降龙,“部堂大人,有个事情,卑职还想请教,不知……
为了处置公平,当初处理何腾蛟的时候,齐降龙便连同章旷、堵胤锡一道罢了官,这几天的观察还有今天的谈话,齐降龙觉得这个人,还是可以用的。士林出身,说话有分量,务实肯干,不会尽帮倒忙,而且他是招降忠贞营的人,由他去盯着,比派兵马看守有效,而且节约。
堵胤锡愿意出力,齐降龙自然是高兴的,大方地说“请说!”
堵胤锡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齐降龙的表情,道“那,老父就说了……
“请说!”
“听说,听说,听说,前几日……在岩关……堵胤锡小心翼翼地说,“圣上……
看堵胤锡的表情,齐降龙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却一脸无辜地说:“哦?圣上,圣上怎么了?”
“哦!圣上没怎么啊!”堵胤锡话在嘴里含了半天,还是咽下去了。前两天和瞿式耜一道吃酒,说那天在岩关,齐降龙要轼君,后来是皇帝跪在地上讨饶,这才捡了一回『性』命。这事情堵胤锡一到桂林就听到了传闻,但是也就是捕风捉影,瞿式耜说出来,却不一样了。
据说瞿式耜是跟着齐降龙护驾去的,也确实因为护驾有功得了封赏。这事情让堵胤锡吃了一惊,可是瞿式耜也是酒后说的,从各方各面的情况看,齐降龙又不像是个犯上的人。连宫里的总管太监们,对他也是美言颇多。
今天齐降龙虽然杀了何腾蛟、章旷,却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下来就给皇帝上书陈明事由,这一通谈话,也处处透着一个“礼”字,怎么看,这都不像是真的。
可是,毕竟是瞿式耜说的啊!
堵胤锡沉默半晌,还是决定问个明白,鼓起勇气,道:“听说,在岩关,你要轼君,是圣上下马相求……
“哈哈哈哈!”齐降龙大笑道,“堵大人啊,这种话,您也信啊!”
“不是真的?可是瞿大人亲口说的!”堵胤锡将信将疑地说。
堵胤锡这么问,齐降龙就知道他是不愿意向信这个事情的,便道:“瞿大人?噢,那天学生统领大军刚刚出了岩关,就说有人自称圣上,到了新一军中。学生连忙让人带来,一看,果然是圣上,可惜遭了很多罪,衣衫褴褛,瞿大人一时激动,竟昏过去了,直到回桂林的路上才转醒过来。
圣上九五之尊,学生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不臣之心啊!”
齐降龙极其诚恳地解释,又将当时的场景详加描述,堵胤锡听着听着,也就真觉得这事情不过是些风言风语,觉得是有人居心叵测,以这些话诋毁齐降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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