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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弘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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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得知,以河东君出身红楼为由不准其进门,另为大樽纳了两房妾室,却将这一对鸳鸯拆散。

    杭州巨贾汪然明慕河东君才学,为其捐资出了《湖上草》,一时间声名更炙。一次汪然明做东,请了东林泰斗钱虞山,席间见到河东君,虽然一掠而过,却惊为天人,回家便拜读了河东君的诗集、山水,仰慕之下,一口气写了七首五绝名曰《观美人手迹》。

    可惜,河东君竟也为钱虞山所『迷』,竟只身过访半野堂,咳!从此,秦淮河上,又是一颗明星陨落噢!”

    “嘿嘿,这钱虞山还真是老夫聊发少年狂,哈哈,只是不知他这行将就木之人,可消受得起这份艳福!,哈哈!”阮大铖一番描述,愈发勾起了姚世贤的好奇之心,也是一同挖苦,转念想想当年一见如是留心,未必不能收入房中。

    “调头,追上那条花船!”姚世贤愈发不能按捺,指着河东君的花船,吩咐道。

    阮大铖在一旁想着种种龌龊,兀自发笑,突然听见姚世贤下令调头,浑身一个机灵,“普贤,这是何意?”

    “河东君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如何不去拜望!”

    阮大铖心道坏了,都怪自己嘴长,勾起了姚世贤的花心,他本来念着姚世贤已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却是自己多事,连忙叫苦,道:“普贤,救我!”这时候他也顾不得那许多矜持,连连作揖,苦道,“那上面尽是些清流,只怕圆海是有命去无命归啊!”

    “哈哈!你看你,这点胆魄,还想定国安邦,几个黄口小儿都应付不了,他日如何举荐你入阁办差?这都怕了,他日建奴杀来,还有胆御敌!”姚世贤不顾阮大铖的苦恼,看着接近了花船,拉住阮大铖的臂膀便走。

    只纵身一跳,便轻轻跃过了船帮,落在花船之上。

    这便是柳如是的花船?那老鬼便是在这里享受她的柔情蜜意?姚世贤暗自笑了笑。回身去看阮大铖,却不见了踪影,仔细一瞧,原来跳回船上去了。没出息,姚世贤暗骂了一声,不再管他,自己向前走去。

    待要入门,守门的家丁横上来,斥道:“何人?”

    姚世贤镇定自若地看着眯着眼睛打量了眼前这位矮小的家仆,将一锭沉甸甸的银子丢在他手里,冷道:“虞山先生在上面么?”

    听他口音分明是道地的北方官话,再瞧他虽然身着青衣,但眉宇轩昂,神『色』非平常人,主任曾在北都为官,只怕是老爷专程请来的贵客,那家仆拿了姚世贤好处,更是不敢多问,旁边的另一个眼尖仆人连忙迎上来引着姚世贤要往里走。

    姚世贤又丢了一粒银子给他,道,“与虞山先生也是旧识了,我自去寻他!”挥挥手,让那小厮去了。

    巡着楼上或强或弱的曲声,沿着装祯精致的楼梯,姚世贤缓步上前,到得二楼,远远望见一席竹帘垂幕,后面依稀人影晃动,那让人心神『荡』漾的靡靡之音,便是从那帘幕后面传来。

    厅内三面围了桌椅,姚世贤寻了个后排的位置坐下,虽然对这佳人心生向往,但毕竟已作他人『妇』,又不过是个『妓』子出身,姚世贤还不想为了这点事情,闹出什么麻烦来,借着人影,在后面静静欣赏着乐声,在脑海中幻想着柳如是那一步三摇、面若粉桃、羽衣飘然、眼含秋波、愁似寒烟,仿佛仙人般曼妙的身姿,一曲终了,尚沉浸其中!

    众人们也只顾得欣赏,谁也没有注意到姚世贤的到来,纷纷闭目摇首,随着曲声起伏,或赞或叹,待曲声远去,仍恋恋不舍,不愿从那仙境中走出。

    “啪啪啪!”

    短暂的寂静之后,掌声四起,纷纷夸赞着,姚世贤突然感觉被人拍了一把,转头一看,是身旁的一位少年,那少年罩着一席漂白的麻纱长袍并无其他子弟般矫『揉』造作,再看其面目宽阔,双目有神,不是郑芝龙的爱子郑福松又是谁人!

    ……

    姚世贤惊诧之下,郑森也是一怔,他是万万想不到在此处能够遇见姚世贤的。

    看他要开口相认,姚世贤连忙伸手止他,却还是晚了,只听得郑森一句:“姚大人!怎的你也到了金陵!”且声音如洪钟,立时便将全场注意力,由河东君的乐曲中引到了姚世贤的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姚世贤便觉得脸上如烈火炙烤,却又无处可藏,远远的,坐在主人位置上的钱谦益站起身来:“大木,这位是?”

    郑森恭敬一躬,道:“此乃巡抚广东姚大人!”

    姚大人!史可法心下一惊,这便是齐振华的三弟姚普贤?之前他们一直以为拥立福王的是马士英这个背信弃义之徒联络江北各镇所为,但是这几日却风闻此中另有隐情,广东巡抚姚世贤在这里面也有一手。他是广东巡抚,远在岭南,又是海盗出身,上不得台面的人物,怎么会『插』手朝中的事情?

    先起他是不信,但是稍一查探,果然江面上有广东水师的战船出没,史可法便更起了疑心。他们自称是两广总督派往北上勤王的队伍,但据查他们是在北都陷落后不久即在崇明沙靠泊,来得未免太快了些,而且他们来后不久,便是江北各镇拥立福王的变故。而且如今的这位两广总督便是已故海盗头子齐振华的嫡长子,又是姚世贤的女婿,这里面只怕大有文章了。

    此刻更是在南都见到了姚世贤本人,史可法知道,这姚世贤参与拥立的说法,不是空『穴』来风,八成是真的!史可法心中认定,此次拥立福王必然有姚世贤的一份!

    主人钱谦益也在暗自盘算,揣测着姚世贤出现的意义,连原本躲在帘幕后边的柳如是,都掀开竹帘一角,前来打探!

    史可法想着便是这些钻营之徒,坏了大事,害得他在定策的事情上如此被动,便是恼火,一时间竟也顾不得体面,不待主人说话,便开口斥责道:“想必便是已故粤海王之弟姚普贤姚大人?”

    见形迹已经败『露』,姚世贤却是定下心神来,抖抖衣袖,轻轻向史可法做一揖,昂起迫人的气势,朗声道:“便是下官!想必这位便是辅相史大人喽!”

    “尔为封疆大吏,不在广东守土安民,却跑来南都做甚,便不知朝廷的王法了么?”

    “闯贼作『乱』,先帝号召天下兵马勤王,下官奉旨北上,船至天津,可惜无奈京师陷落,只能南归!哎?” 史可法不给姚世贤面子,姚世贤自然也不会善罢甘休,何况此刻若是失了气势,丢人还在其次,只怕以后在官场里也很难抬头了!思略一定,面对史可法的发难,自然是毫不退缩,反提高了声调,刺史可法的痛处!姚世贤驳道:“南北两都相差不远,陆上怎地没有见到大司马勤王之师呢?”

    本来要斥责人家,却被姚世贤一句抢白,反失了脸面,在座的或是官居要职的清流,或是各方君子,史可法当下被臊得老脸通红,却又无法辩驳,他是兵部尚书,却不能及时护驾,更是害得先帝自缢殉国,人家远处岭南还北上勤王到了天津,他却未能尽一分气力,这么丢脸的事情,叫他又拿什么辩驳?

    看着史可法的窘态,姚世贤心下却是畅快,尔等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侮辱大爷的威名,嫩了!也不问问,爷这几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史可法被呛得无话可说,但在座的都是东林、复社一派,自然旁边有人帮腔解围,便听一个小生『插』口叫道:“郑福松,他乡遇故知,好情怀啊!”

    姚世贤眼角斜了一斜,这不是什么四君子中的冒襄辟疆么?他不叫郑森大木,却叫他在倭国时的『乳』名,分明是要转移视线,拿郑森的出身说事,再扭头一看郑森,果然是满面通红,姚世贤不紧不慢地道:“呦!这位不是屡试不中的冒公子么?记得令尊还曾往广东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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