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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弘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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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进展的顺利,为东林把持的会推,自然和马士英无干,姚世贤出身本不好,此次定策又躲在暗处,与他更是毫无牵连。马士英与姚世贤、阮大铖计议落定,立即便举荐诚意伯刘孔昭入阁,时吏部为张慎言把持,他不明就里,随手便以勋臣入阁史无前例刘孔昭更非士林出身为由,轻松否决了马士英的提议。

    刘孔昭本醉于权势,马士英为他出头,却被张慎言否决,一怒之下,反手推荐马士英入阁,早有准备的朱由崧顺水推舟,当下拍板准了马士英入阁。直瞧的史可法与东林官员目瞪口呆,他们阻止马士英入阁的努力,竟这样不痛不痒地被人家破了。

    史可法成为首辅,转任六部之首的礼部尚书,这兵部尚书一职也便顺理成章落在马士英的手里。尽管张慎言为礼部尚书,刘宗周为都察院左都御史,原詹事府詹事姜曰广作了礼部左侍郎与原礼部尚书王铎同为东阁大学士,入内阁办差。但是马士英也以东阁大学士之衔入阁,并且拿到兵部尚书,兼任凤阳总督节制江北各镇,兵权在手,福王也已经于数日前,五月初三日正是监国。

    姚世贤入阁的事情,也便提到日程上来。

    潘启官办差,这几日没空陪着姚世贤,倒是阮大铖没事常在姚世贤身边转悠,马士英已经入阁,他也不必再如往常一般缩在裤裆巷里夹着尾巴做人。

    借着向姚世贤了解齐振华的机会,顺便将自家的戏班子带到了粤海楼。表演过去曲目的同时,夹杂着,将这几日他已经写的新戏《粤海王》的前两出搬来试演。阮大铖的功力却是深厚,几日光景,他便挑了自己有所耳闻的天启四年收复澎湖以及攻克旅顺口的两件事迹写了两出,虽然时间仓促,却也是一般的精益求精,家中戏班又能深的主人新意,在粤海楼上这么一唱,几场下来,便是风靡远近,果然是非同凡响。更绝的是,他将姚世贤的角『色』加入戏中,也大大歌颂了一番。

    纵然是不同音律的姚世贤听了,也是觉得通体舒畅,惬意非常。

    用了餐,赏了戏,姚世贤从楼上看着秦淮河的美景,突然发现,自己两度来京,竟还没有往秦淮河上逍遥过,这日后让人提起来,似乎也是笑话。虽然此刻局势危急,似乎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如今的『乱』局,没有一些时日是扭转不了的,想想自己年岁渐渐大了,只怕那时有心无力,却也枉费了一番辛苦。

    拿定了主意,『摸』一『摸』腰间殷实的绣囊,拉上阮大铖上了小舟。

    船外莺歌燕舞,花团锦簇,由于心境不同,此时的秦淮竟较往日更显妩媚,在这花花世界中,姚世贤竟然慢慢沉醉进来!

    忽然,一阵琵琶声清脆如耳,一曲歌来有如仙子落入凡尘,循着声音望去,却是一只画舫,一盏盏闪烁不定的彩灯,扶着穿上画栋雕梁、游廊照壁、楼亭榭阁一派富丽堂皇,只一献身,便衬得河上其他景致黯然失『色』。

    姚世贤心中不住称赞,这等花船当真是天下罕有,想想广州城的花船,比此处一般人家却也不失体面,但同这家相较,何止天上地下!尤其那袅袅婷婷,悠扬而来的歌声,虽远远不如阮家班的华丽,却如春风拂面,清新之气,胸腹脾肺为之一洗,污垢尽去,仅存下清香玉『露』。

    “好!”

    阮大铖的一声夸赞,打碎了姚世贤的心境,他却不怒,请教道:“圆海,可知此船的来历?”

    “普贤竟不知这是河东君的画舫?”

    姚世贤猛然回忆起数年前与齐振华同游秦淮,依稀也是遇到此船,不过当时不想暴『露』身份,没有拜访,“哦!可是名震秦淮的柳如是?”

    “正是!”

    “哎,得闻佳音,圆海怎的却面『露』不快?”姚世贤奇怪,听了那令人神魂『荡』漾的曲子,自己是心旷神怡,为何阮大铖却面『露』苦涩。

    “咳!想来河东君何等清丽的一位佳人,竟毁在钱虞山那老匹夫手里了,可惜,可惜啊!”

    看阮大铖一副可惜的样子,姚世贤大笑:“哈哈!我道阮兄有何苦恼,却是胸中打破了醋瓶,哈哈!唉呀,酸极酸极!”

    姚世贤打趣他,阮大铖却也不以为意,仍是叹道:“咳,如此佳人,可惜了!”便昂首饮下一口烈酒。

    “哎?圆海!”姚世贤突然觉得奇怪,问道,“河东君即已出嫁,如何又乘花船,来这秦淮河上抛头『露』面?”

    阮大铖也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能有什么好事,定是那老匹夫借此散布谣言品评朝局罢了!”

    “噢!有理!也是,胸中不快嘛,总是要说出来,走,咱们也去凑个热闹,看看他们能唱出什么花样来!”姚世贤口里说是理解,心底下却是不齿,朝堂之上没有能耐,竟靠着老婆抛头『露』面吸引过客,以慰胸中苦闷,却也配以君子自称!

    只是阮大铖却不欣赏这个提议,推拖道:“任他们在这里快活,又能如何,咱们凑什么热闹!”

    姚世贤知道他是被东林复社的公子哥儿们骂得怕了,不想触人家眉头,徒增笑柄,便激他道:“圆海也是一方人物,怎的,怕了又被人家奚落?”

    被戳到痛处,阮大铖血气上涌,满面通红直烧到脖颈,好在灯火昏暗,姚世贤也瞧不清楚,嘴上硬道:“哎!想必普贤也为河东君天容佳音所撼,想一睹芳泽罢,却又编排出这些名堂!

    若说普贤与河东君,却也是郎才女貌,可惜名花已有主,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阮圆海,几年前普贤来南都贸易,曾有幸与河东君共饮,确实钦佩其才情,不过当时听说河东君的爱郎是陈子龙,怎么转眼却做了虞山的妾?”对这个河东君,姚世贤突然来了兴致,便向阮大铖打听道。

    姚世贤如此一来似乎没有再去拜访的意思,阮大铖心头顿时轻松下来,刚才说要上去拜访,别说拜访,便是想想那些尖酸刻薄的复社人物,他都是浑身别扭。不去了好,他看着河东君的画舫与自己渐渐擦身而过,心下安稳了许多,喝一口酒,清清嗓子,开始向姚世贤仔细地介绍起来,既然他愿意听,便给他说说看!

    “关于河东君,那是众说纷纭,也莫衷一是,若是不弃,圆海便给你详细说说如何?”

    姚世贤立刻应道,“好,请!”

    “河东君本姓杨,本嘉兴人士,十岁上为盛泽镇归家院名『妓』收作养女,授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种种。才情俱佳,十四岁的时候,便是远近闻名,以‘对影闻声已可怜’之意,自取名‘影怜’。

    那年周念西(周道登)罢官回乡,便得了她为妾。河东君明慧,又是二七年花,这老不休日日报至膝上,教以文艺,宠爱非常啊!”说到这里,阮大铖邪笑了一阵,才有道,“可惜为群妾所忌,污她与仆人私通,那周念西一怒之下便将她卖了回去。

    然其美妙已极,谈吐愈发不俗,感慨激昂,更是声名鹊起,不少文人才子对其一见倾心,爱慕不已。大樽(陈子龙的号)为名士,偶然与之相识,河东君对他芳心暗许,可惜大樽却反应平平。她便比照曹植的《洛神赋》做了一篇《男洛神赋》,明示爱意……

    “噢?确是非凡!”

    “格日景之轶绎,『荡』回风之濙远。縡漴然而变匿,意纷讹而鳞衡……

    阮大铖不加谦让地边背诵起来,他念得阴阳顿挫,极富情感,姚世贤也听得东倒西歪,念罢续道,“如此一来,大樽便坠入情网,与松江城外鸳鸯楼,嘿嘿!”

    看着阮大铖满面邪笑,姚世贤为之感染,也诡笑起来,“圆海?”

    “哈哈!”阮大铖定一定神,道,“只是大樽原配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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