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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弘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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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贤转口又道,“你我拥立福王,乃为社稷着想,非为其他。东林、复社诸生心胸狭隘,不识大体,你我却不能效法!

    此国难之际,建奴、流贼势大,非上下一心,不能度此劫难!然,此次拥立福王,你我与东林人等难免猜忌,然入阁之后,你我应当缓和两边矛盾,务必团结各方力量,共赴国难才是。

    且不可因一己之私而废公益,旧案更不能重提!以至矛盾激化,瑶草以为如何?”

    自己的一切是长在大明这棵参天大树之上,大明强了,才有自己的好日过,这个道理马士英还是很清楚的,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此等大理,瑶草岂能不知。瑶草入阁后,定力保福王继统,而后请普贤入阁,你我一心,何愁大事不成!

    不过,令兄、令郎及相关各方,还是要尽快封赏,以示福王的恩泽才是!”

    “正是此理!”

    两人商谈既定,马士英落了一口气,伸手从怀中仔细请出此前姚世贤送他的金怀,轻轻翻开来,看了看时辰,又小心收好,道:“时辰不早了,你我这便过去吧!”

    ……

    马士英先走片刻,姚世贤才坐轿出来,虽也是往内守备府而去,却是入的后门。

    内守备府,已有不少大臣在等候,或三或两,交头接耳嗡嗡之声不绝。突然看见马士英打们外进来,顿时鸦雀无声,只纷纷注视着他。

    马士英大略打量了一下,基本上都是东林一派的官员,想来他们今日是势在必的,寻到了史可法的身影,便迎了上去!

    史可法正同高弘图、张慎言两人轻声讨论面见福王时的说辞,却见马士英靠了上来,心中不觉厌恶。这次定策,姚世贤并不急着出头,只让马士英出来说话,他带来的船只兵马也是以两广总督名义派来勤王的,因此大臣们尚不知道姚世贤的存在,只将一腔怒火泻在马士英的身上。受了许多年的冷眼,马士英却也不以为意。

    几日前马士英不守信义,转而投向福王,却及那个他蒙在鼓里,还召集了江南士绅宣布拥立潞王的决定,转身一瞧,却见马士英引着福王到了浦口,准备入京了。福王及已经来到城下,他又如何能够怠慢,只能出面将福王迎进城来。

    朝中大臣已经厌恶他到了极点,怎的他却这般不知趣,靠了上来,不待史可法说话,马士英便先躬身行礼,这样的场面上,史可法却也不好失了礼数,微微拱手算作回礼。

    马士英又向高弘图、张慎言行礼,这二人确实硬气,竟丝毫不顾脸面,理也不理,还用埋怨得眼神看了看左右为难的史可法,博得后面的官员们快意地“哼”了一声。史可法心下说,坏了,又着了这厮的道,挥挥袖口转身不再搭理。

    还好,一个小内侍跑过来通秉,说福王片刻即到,引着官员们进了大厅。

    史可法为首,官员们恭恭敬敬地各自站定却没有留下马士英的位置,马士英也不急不缓地看了史可法一眼,心道先让你们得意片刻!便退在后面,站在最外的角落里。

    不多时,福王在卢九德的搀扶下,入了厅来,一身半旧的袍服,端着一纸折扇,富态圆润的脸面上处处洋溢着喜悦的心情,落了座,史可法带领着各位臣公俯身拜地,高呼千岁,福王却似乎没有注意,只是举头四顾,寻了一周,向身边的卢九德问道:“哎!马爱卿怎的没来?”

    姚世贤此刻正在他身后屏风后面坐着,观察动静,却怎的不见马士英的影子。这朝堂之上,还要靠他说话啊!

    但此刻卢九德却没有接他的话茬,挤了挤眉『毛』,看了看还趴在地上的大臣们,福王才明白过来,先让他们平身,又道:“马爱卿如何不在?”

    福王只道在他眼中庐九德和姚世贤定策之功第一,下面便是马士英,这样的功臣理应站在队列前排显赫的位置,便在前面几排看了又看,寻了又寻,却哪里有马士英的影子?

    还是卢九德眼尖,已经从靠近大门的位置,瞧到了马士英的身影,悄悄稳了稳福王,高声道:“总督卢州、凤阳马大人,出班!”

    等候已久的马士英恭恭敬敬地从门旁闪身而出,上前俯身拜地高呼了几声千岁!

    福王看见他人到了,欣喜地说,“爱卿辛苦,平身!”指着下面,便要给他看座,卢九德心思极快,拉住福王,没让他说出口,挥挥手让马士英退在一边。

    这几个人的表现,史可法感到不齿,又深感无奈,待马士英退到后面站定,便双手拖着一方木匣,站了出来,恭敬地说:“殿下,北都失陷,先帝蒙难,此我堂堂大明未有之祸。经朝中公议,铸此监国之宝,请殿下……

    朱由崧被卢九德领着姚世贤等人迎到金陵,是准备当皇帝的,昨日刚刚登岸,怎么今天这些朝臣们却说什么监国?再是无知,这监国与皇帝的区别,他总还是知道的。刚才姚世贤见他的时候,因为时间过于仓促,无法说清事情的原委,只道让他主意马士英的暗示。

    但是马士英站得太远,朱由崧那里瞧得明白他有什么暗示,只能扭头瞅瞅卢九德,想向他讨个主意,却见他也正瞅着下面。

    卢九德便知道这些东林逆党不会善罢甘休,专门差遣了探子盯着几个要紧人物,果不其然,白天里刚才将福王迎上岸,夜里便聚在一堆图谋不轨,说是暂时只让福王监国。先帝驾崩,但是皇子生死不明,若是监国,那皇子又逃了出来,福王又当如何自处?何况,这帮『乱』臣贼子,心里肯定还在准备暗自接潞王入京。

    连忙让人把消息告诉马士英和姚世贤,让他们商议对策,好个史可法,连印玺都备好了,准是早有预谋!史可法这边长篇大论述说着,卢九德迅速望向马士英,仔细望了一望。似乎看见马士英微微点了点头,尽管心中疑『惑』,但既然马士英这样表示,想必定有办法!

    福王向他求助,他便用个眼『色』,先将那印玺收了起来。

    暂时只让福王监国而不登基,是既定的方略,以留下转寰的余地,然而史可法却也没有想到,马士英、庐九德,乃至于福王,竟然没有分辨什么便接受了,虽然分辨也不能改变什么。

    呈上印玺,他回头看了看站在队伍后面的马士英,只见他眉目低垂,似乎无欲无求的样子。

    福王并不清楚姚世贤和马士英商定的策略,只道收了委屈,满腹牢『骚』地看了看印玺,大失所望,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大袖一挥,竟起身离座走了!丢下几十号大臣面面相觑。眼瞧着朱由崧和卢九德的背影消失在门外,马士英连忙紧随其后。

    这事情闹得有些滑稽,便是不快也不能这样说走便走啊。姚世贤如今被孤零零丢在屏风后面,也不敢现身,只能屏住呼吸,等待外面的大臣们一一交了会推的折子,纷纷走散了,这才闪身出来,去寻福王。

    出了厅来,姚世贤抓住一个内侍 ,问明了福王的去处,赶了过去,马士英正在向卢九德和福王解释原委,话说得透彻,福王也便转怒为喜,既然这是退为进之计,也不便多说什么了,多等上几日,原无不妥。

    姚世贤进来,福王一面感激地说:“此番有劳爱卿多多『操』劳,他日本王登基,爱卿当为首辅!”

    姚世贤听了,知道马士英刚才也没少说自己的好话,跪拜下地说:“殿下隆恩!”

    福王拖着肥胖的身躯,亲自将姚世贤从地面托起,引在自己身边落了座:“咳!天下大『乱』,朝纲不正,便是难觅爱卿这样赤胆忠心又满腹才学之栋梁之臣。此番,若非爱卿鼎力相助,孤,只怕『性』命亦难保全矣!”

    “殿下过誉了,有卢大人和马大人两位肱骨之臣,殿下有何所虑,臣不过全尽所能罢了!”

    姚世贤如此谦虚,卢九德美在心里,口中也不忘夸赞几句:“姚大人这是过谦了!咳,这皇位本当我家故主,便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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