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骨气,自然也没得到皇帝这样的隆恩,办这样要紧的差事,转眼间,流贼进京,他便摇身一变,投了李自成。
这次望山海关劳军,是他们两个人办的第一件重要差事,但这结果嘛,与圣上的要求查得实在远了些。吴三桂退回山海关后,与京城也有过几次书信往来,他的父亲吴襄还亲自写书劝降,最近一次书信,看吴三桂的心意,分明是打算归顺了。
圣上这才让他们带着四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等物,前去劳军。刚刚到达时似乎一切顺利,金银珠宝及粮饷吴三桂也都收下来了,圣上的封爵也接了,更是点播兵马准备出关来降。他们也便兴高采烈地同吴三桂谈论着京城里的变故。
谁知吴三桂却突然翻脸,又收兵回去了,只草草打发他们回来。皇帝要他们回话,但这个结果,他们两个却又如何敢回?
李自成怀揣着最后一线希望,候了半晌,是吉是凶却不见这两人说话,登时急了,扯着浓重的陕西话,吼道:“说啊!”
一嗓子大气出来,更是将张若麟和唐通下的趴在地上,没敢开口。
宋献策和李岩看得明白,若是喜讯,这两个不成器的还不是乐开了花,只怕做日夜里,便奔回京城向圣上邀功了,但瞧他们这一脸苦相,即便一路上他两人一言不发,宋献策和李岩眼看出来,吴三桂最终还是没有投降!
张若麟和唐通悄悄互望了一眼,双双跪正了,按着一路上两人想好的措辞,张若麟道:“启禀陛下,臣与唐将军奉旨劳军,宣布了陛下的德意,吴三桂收下了劳军粮饷,也说愿意速速归降。只是……
“只是什么?”李自成看这两人的模样,也不像是好消息,但话说出来,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吴三桂道关宁军世受先朝恩宠,他虽愿降,但数万将士中有人对圣上仍有偏见,要效忠旧朝,若催『逼』得急,恐怕激出变『乱』,请陛下宽限几日,以便他去劝说同部下!”张若麟说着说着,心情倒也平静下来,言辞也流畅起来。
李自成纵然报有一时幻想,但终究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便问扭头去问唐通:“吴三桂可知孤两日后便行登基大典?”
“臣一入山海,便将圣上登基的时日告诉于他,望他速速来京朝贺!”唐通连忙回答说。
“但他不来?”
“是!”唐通如何说吴三桂已经率军出关,并向京城来了,却是他和张若麟同他聊天,不知如何却惹得他突然回军的事情如实说了,只能将这盆污水,尽数倒在吴三桂头上。
“有差人来么?”李自成又问。
“没有!”
李自成停了一停,看了看下面坐着的宋献策和李岩。不免响起来当初他们劝说自己多带兵马的事情,如今看来,京城的十万兵马,确实单薄了些,“听说吴三桂在关门一带练兵备战,修葺城池,是打算对付鞑子,还是,有意同孤作战啊?”
张、唐二人未答,李自成又问,“二位爱卿在关门多日,可有鞑子的消息?”
张若麟道:“臣等在吴三桂军中,确也听说鞑子有南侵之意,但出动多少兵马,何时南下,却不清楚,约『摸』……
“约『摸』什么?”李自成追问道。
“照鞑子的秉『性』,约『摸』不会少于五六万人马!”唐通道。
“吴三桂,”李自成鹰目圆睁,定定地看着唐通,“会投降鞑子么?”
“臣与吴将军均为旧朝守备辽东的大将,蒙先帝器重,封为伯爵。天命已转,非人力可知,大顺龙兴,众王所归,故开关而迎义师,拜伏陛下。吴三桂世居辽东,不知关内情状,不明圣上德化,一时间左右不定想来也是情理之中。辽民与建奴为世仇,吴三桂家眷又俱在城中,如何肯投建奴?归顺大顺乃天命所归,若投奴贼,岂不是背弃宗祖,吴将军深明大义,必不如此!”唐通振振有词地将事先想好的唱词说了出来。“陛下登基在即,吴三桂纵不能亲来,也必在一两日内遣心腹,携顺表而来!”
唐通无意中提到“贼”字,本已经犯了李自成的忌讳,他也并不知道自以为得意的说辞,更如利刃,在李自成心中狠狠地戳了一刀。此前便有东虏南下的传言,但是捕风捉影,宋献策和李岩多次提起,他不信,今日消息得到证实,看这两人的面相,分明隐着讥笑。
李自成纵然心存幻想,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鞑子南下,与吴三桂拒不投降分明互有牵扯!山海关巴掌大块地方,吴三桂几万人马,粮饷何来?再说,他手里兵马之多五万,又如何低档我大顺雄兵?“他自己不来?”
唐通不明白李自成的心意,还兀自编排着瞎话,“建奴窥窃关门已久,旧存宁、锦诸城,以为屏障,如今锦州被破,先帝又弃宁远,建奴南来必趋关门重地。吴三桂闻知建奴南下,肩负守土之责,恐怕确实不能擅离职守!”
李自成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什么阵仗没见过,张若麟和唐通这两个降将,他们的忠心自然是信不过的,不过接着他们与吴三桂的旧交,指望他们能办成这件事情,其它的也便既往不咎了。这厮却不知好歹,竟编排起自己了!听他们的话,只怕和吴三桂暗中串通,以为内应的可能都有!
虽然起了杀心,李自成没有表『露』出来,宋献策在一边却看得清楚,他见李自成还要问话,便站起身来:“吴将军顾念旧主,又忠于职守,乃当时难得的良将。二位大人连夜里鞍马劳顿,未及休息,还请圣上准允二位先去歇息,明日再问!”
看了看宋献策,李自成明白他的心意,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都说完了,再问下去也没有意思,还是抓紧时间商议对策要紧!缓了一缓,“二位爱卿一路辛苦,先去休息吧!”
张若麟与唐通连忙口头谢恩,连滚带爬退了出去,他二人出了文华殿,李自成的面『色』便沉了下来:“二位爱卿,以为如何啊!”
对于吴三桂,李岩是早有看法的。大军入城,追赃助饷他是看见的,那些被摊派了捐饷书额的王公大臣俯首听命的极少,刘宗敏和李过下手自然也是狠了些,银子虽说最终还是收上来了,那些大人们却是死的死残的残。因为入京之后,粮饷不足,也没有向中原各处开仓赈济,一般小民百姓没有得到实惠,这京城又是朝廷中心所在,那些被拷问的,便明里暗里鼓动人心,加上下面一些将领管束不严,闹出了一些『淫』掠的事情,以讹传讹,更鼓动的京城民心不稳。
吴三桂也是豪族!京城里的事情多少会飘到他耳朵里,说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听到王公大臣的遭遇,他必定担心这会不会是场鸿门宴,害怕入京后被清算!
可是这些话,他又无法相李自成说。追赃助饷本是迫不得已,本指望打入京城吃皇帝的,谁至皇帝也是个空壳子,均田免赋的诏令已经公布天下,又不能收回,没有赋税,如何养兵?如何作战?而这均田免赋的主意,又是他李岩最初提出来的!此时,圣上面上不说,心里少不得怪罪自己!
因此李岩没有过多地纠缠吴三桂会不会投降,而是直接说道讨伐上面,起身跪在地上:“以臣愚见……
“爱卿平身,坐下说话!”
“以臣愚见!”李岩叩头起身,坐下说道,“吴三桂不降,只怕已成定局,若其果有归顺之意,即使不能亲至,至少也当遣一要员,携表赴京。不投降,以他的一点人马,在关门一带死守,只怕不是长久之计!即已知晓东虏将内犯,只怕他的主意,是等待我军与东虏一战之后,再收渔人之利!因此,此刻可怕的不是吴三桂,而是东虏!”
“正是!”宋献策赞同道
“若但论吴三桂,咱们倒不是没有把握,如今却跳出个东虏,这事情……李自成沉『吟』道,“传言东虏剽悍,精兵十万,因人人脑后留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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