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甲申惊变(一)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进书架
走到宣大罢!”齐宝国估算着时日,道。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齐经国与齐降龙互望一眼,“京城出事了!”

    “京城!”

    齐经国道:“兄长以为,会是如何?”

    齐降龙仔细捉『摸』着,起身走了两步,略带紧张地说:“闯贼与朝廷分庭抗礼,这些年只怕已经『摸』透了朝廷的虚实,松锦一战朝廷精锐尽失,大势已去!观闯贼此次出征檄文,显然奔着京师去的。

    京师这一线,咱们的消息还算通畅,必在叔父遣人召唤我等前一二天传到,如此算来,当为十五至二十日前的消息,即三月中旬前后。

    距闯贼出兵,相距四月上下。若宣大一线守军未战而降,闯贼完全有时间进抵京师城下,若果然如此,想必不出三种情况!

    一则朝廷南迁。自松锦丧师以来,朝中便不乏此议。权衡利弊,京师虚耗,而江南富庶、久避战祸,且有大江天堑,金陵本为旧都,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只是当今圣上极好面子,又以中兴为念,这南下之议便搁置起来。当然,若情况紧急,或许迫于形势也未可知。但果确有南下之议,必提前筹备,咱们也会提前得到消息,但至今没有这类风声,只怕南迁之事,可能不大!

    一则调关宁军入卫。此事也是早有议论,但吴三桂入关,则需弃关外地二百里,庸臣莫敢当此重担,圣上也未必有胆背此骂名。同样,迫于形势急调关宁军入卫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吴三桂根基尽在关外,同建奴又是眉来眼去,此刻是否奉调则是另一回事。当然以现有的情况看,尚难定论。

    一则……

    说到此处,齐降龙却住了口,似乎不知道下面的话,该如何说了。一旁的齐经国也默默垂首,不发一言,瞧瞧齐经国,又看看齐降龙,齐宝国试探地说,“兄长莫非是说,京城已经失陷!”

    齐降龙摇摇头,“但愿不是,只是我左思右想,只有这个可能『性』最大!

    不论吴三桂是否已经入援京师,无非两种可能,一为力据闯贼保全京师,二则为京师陷落,若京师无恙,叔父又何故如此匆忙召唤我等,且风声极紧?如贤弟所言,必有天大的变故!想来想去,难道还有比京师陷落更大的变故么?”

    “不错!眼下看来,这种可能最大!因此伯父、叔父大人,急召我等。这几日,伯父、叔父只怕日夜都在商议对策!”齐经国赞同地点头道,“兄长!”

    “嗯?”

    “若果然如此,兄长以为局势如何!愚弟是说……齐经国想问齐降龙的看法,但话到一半,又觉得无趣。

    面对这一天,实际上伯父、叔父也好,他们兄弟也罢,都是早有心理准备的,大体的方向也是早已定下的,各方面的准备也作了不少。

    扩军的计划已经完成,前锋左右营、中军左右营四万精兵已经备妥,各处驻防军、预备队的编制也已调整完毕,琉球、澎湖、暹罗各处,广东各处要隘均布置停当,如东面屏障惠州,各项工程已经完毕,加厚城池,拓宽城壕引水守护,并在城池四角加筑棱堡,每处置炮八位,本城驻军千人,且有当地民力相助,亦可得主力四营相助,若奴由东而来,决难得尺寸便宜!广州城更有四千守军,又是巡抚、总督衙门所在,有水师协助,更是固若金汤。

    广东是没有什么顾虑,但不代表旁边再无掣肘,齐经国略带犹豫地说,“兄长,若果然是京城失陷,咱们便需考虑出兵江南了,或许,愚弟需亲往福建一遭!”

    “福建?”齐宝国一时没捉『摸』过来,齐降龙却立刻明白了齐经国的意思,“议和?”

    “正是!”

    “兄长莫不是说笑,咱们两家仇怨已深,这不是自入虎口,万一……

    “正因仇怨已深,才必须愚兄亲往!这是咱们的出路,更是郑芝龙唯一的出路……

    姚家大院,如今改建作了广东巡抚衙门,署前新立照壁一座,石狮雄峙,左右辕门时列,三座牌坊由东至西曰“抚绥全粤”曰“提督三关”曰“文武危宪”,大门、二门、西隅立关帝庙、酂侯祠,一面东西列书吏房。正北为悬山式大堂五间,后为穿堂、二堂及内署等处。

    姚世贤身着常服,面南坐在堂屋,眯着眼睛养神,手里端着两颗玉琢的珠子,不断地转着。陈啸龙左手端着茶杯,右手心不在焉地用盖子理一理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却不见吃上一口。

    “当当!”落地的大钟机械地敲了两声,姚欣荣、陈晓峰引着齐经国、齐降龙、齐宝国快步进了来,“伯父!叔父!”

    “到了!坐!”陈啸龙随口道,向陈晓峰使个眼『色』,让他将房门关了,只剩下屋内的七人。

    姚世贤放下手中的玩物,将几个后辈一一打量一番,看了看陈啸龙,“兄长,那咱们开始罢!”

    “好!”

    “你们心中恐怕都有些猜测,降龙在『潮』州,晓峰、宝国在惠州,欣荣在香江,将你们匆匆召回,想必有什么大事,不错,正是因为出了比天还大的事情,”姚世贤稍作停顿,又看看身旁的陈啸龙,“前日兄长刚收到的消息,京城,已于辛丑日(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被闯贼攻陷。今晨的消息,圣上已在当日,自缢殉国!”

    这个消息,包括陈晓峰等五人,都是第一次听到,朝廷颓靡衰败数十年,对这一天,大家多少都有所预料,但是真切地直到京城陷落的消息,一时间,仍然有些难以接受。

    “咳!”陈啸龙略带悲伤地说,“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初闻此言,我也不信,但又不得不信,今日将你们叫来,便是来谈一谈,后面的路,怎么走!”

    陈啸龙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了沉默,齐宝国同陈晓峰互望了一眼,没有作声,姚欣荣看看齐降龙、齐经国,又望望陈晓峰、齐宝国,也没有说话,齐经国和齐降龙更是眉头紧锁,双唇紧闭,不发一言。

    姚世贤干笑了两声,“说说!现在还有什么不敢说得么?朝廷都垮了,说说看!”

    场内依旧沉寂,陈晓龙望了望姚世贤,姚世贤也接到了他的目光,“降龙!你们几个,数你年长,阅历最深,你说说看。”

    齐降龙垂着头,用眼角瞥了瞥姚世贤,“起身道,此事干系重大,又是初闻此言,小侄……还是请伯父、叔父示下,我等遵命行事较为妥当!”

    姚世贤又点了点陈晓峰,陈晓峰看了一眼父亲,也道:“小侄目光浅薄,不敢妄言,请叔父、父亲示下!”

    陈啸龙与姚世贤又互望一眼,“贤弟,孩子们不敢说,还是咱们说吧!”

    姚世贤点点头,“好,那,我先说!”

    “此番变故,虽在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朝廷倾颓如此,京城陷落已是迟早的事,只是如此个败法,是兄长与我都没有想到的!了;从闯贼腊月出兵,到京城陷落,不过三月光景,闯贼出兵之始朝廷便已决定掉吴三桂入京,但直到城破,吴三桂也未赶到,此中缘由不得而知。

    事发突然,这几日,兄长与我彻夜商谈,拟定对策,咳,可惜时局纷『乱』,却也实在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兄长,还是您来说吧!”

    姚世贤转向陈啸龙望了一眼,又向几个后辈说,“此事干系重大,尔等需听真切了,勿有遗漏之处!”

    “是!”

    陈啸龙清了清嗓子,环顾一周,开口道:“京城陷落,咱们是早有预料的,但更多的,是担心建奴,而不是流贼。虽然流贼在中原十分嚣张,但吴三桂仍有三万精兵可用……不论如何,闯贼入京,总好过建奴,毕竟闯贼也是汉人,但,问题是,咱们怎么走!”

    京师陷落,闯贼可能很快便会登基称帝。

    半壁江山已经易手,但留都尚在,六部衙门也是齐备的,若是听到皇帝殉国的消息,另立新君也是举手之劳。

    如此一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页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