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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龙戏珠(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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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会合。

    这里是浯屿东北部的围头湾入口外。郑芝龙的战船便停泊在数十里外浯屿港湾内至安平之间的海面上,因安平海面是湾死水,三十余只大青头几百余条火船都在浯屿靠泊,他们今天晚上,便是要从这里,乘着偏北风,由北向南冲入港内,痛击郑芝龙。

    从抛泊处到港内,尚有近三个时辰的路途,若是黎明前进攻,现在也该启程了!粟知昌没想到,这个时候,齐经国会来到自己的船上。

    “大帅!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齐经国和粟知昌抱了抱,“长辉,辛苦了!”

    “哪里话!”

    粟知昌将齐经国请入船舱,因为没有电灯,四处漆黑一片,齐经国一不留神,头撞在木梁上:“‘镇远’号小了些,大帅可要小心哪!”

    “呵!在这条船上这些年,那里我不熟!”齐经国笑道

    “只是,”粟知昌关心说道,“大帅,该开船了,此战定然惨烈异常,‘镇远’号不比‘定远’号安全,您还是回去‘定远’号较为妥当,而且大战在即,您不在帅船上,只怕也不合适啊!”

    “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还是在你这里自在些!那边有文胜在,我都交代好了,出不了茬子!怎么不欢迎啊?”齐经国打趣道,“不过,也该给你换条大船了!过两个月,又一批新船服役,有一条‘定’字号船,很是不错,怎么样,给你作帅船,也威风威风!”

    “大帅说笑了!‘镇远’号老是老了些,”粟知昌抚mo着舱壁,恋恋不舍地说,“舍不得啊!”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日后还指望你南征北讨呢这条船也用不了几年了,让小字辈练练手吧!父亲总说你极念旧,果然不假!”齐经国道。

    粟知昌没有接话,引齐经国走了几步,到了尾舱,虽然没有灯火,但借着些许月光,齐经国还是得看出来,这里同曾经没有什么变化,顺手往舱壁一『摸』,果然连自己原先刻的记号都还在。

    齐经国拉过一把椅子,把弄两下,将椅背放了下来,坐上去,身子向后一躺,“啊!舒服!”

    粟知昌也取了椅子坐下,齐经国躺在椅子上,透过舷窗,仰视天空,月亮当空,繁星点点。“长辉!有句话我想了很久,但一直没人说,我想问问你。”

    粟知昌没有接话,默默地听着,“么!”齐经国停了停,“长辉啊,父亲总说要中兴大明,这些年了,连自己都搭了进去,你说,这大明走到今天,还扶得起来么?我知道,说这话是有些不忠不孝的感觉,但是,我又不能不想,如果扶不起来,咱们又是何苦,若是扶得起来,有当如何?毕竟,这陆上的事情,不像海上这么简单,咱们在南洋的产业都有了起『色』,即使建奴打进来,大不了咱们远走南便了。你说呢?”

    齐经国等了半天,粟知昌仍然没有开口,“哎!长辉!说说嘛!”

    等了一会儿,见粟知昌还是不吱声,齐经国叹口气,“咳,父亲总说,咱们汉人这些年不出息,若是再不振作,又要被蛮夷欺凌。这些我都知道,其实你清楚。过几年宝国那边队伍再壮大一些,凭咱们得力量,不是完全不能跟建奴一搏,但是你说,就朝廷里那些挨千刀的,想起来这气都不打一处来!

    你说,将士们在前面雨雪拼杀,他们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尽在背后使绊子!

    说这洪承畴吧,若不是朝廷催命般地『逼』他,十几万边军能说没就没了么?若是叔父也是三天两头催战,咱们这次,能有几个人回去?当初催促出战的时候,陈新甲在那里叫叫嚷嚷,这会好,全军覆没了,他不叫了,朝廷也不说追究他的责任。

    说那袁崇焕,更冤!皇太极那么明显的反间计,也有人上当!袁崇焕命都不要在前面守宁远的时候,那些大臣们在做什么?这个时候都跳出来了,到底将袁崇焕刮了!

    你说,这么一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咱们犯得着保他们么?

    咳!若是父亲在就好了……

    船轻轻地开了,被海『潮』推着,如摇篮一般,齐经国静静地躺着,渐渐睡了过去,粟知昌轻轻地拉来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悄悄退了出去……

    “怕吗?”齐降龙拍拍身边的齐宝国。

    “不怕!”齐宝国『摸』『摸』身旁的弓箭,掂量着手中的钢刀,拍了拍坐骑,深深喘息着。

    齐降龙轻轻地向巴雅尔说,“宝国交给你了!”

    “得令!”

    “好!”齐降龙将钢刀抽了出来,打马挪了个位置,“杨振!”

    “末将在!”

    齐降龙看了看眼前的安平城,郑芝龙的老家。掏出怀表,就着月光,丑时四刻。

    “上!”

    几个黑影,身手矫健地攀上城头,落下吊桥,跟着安平城敞开了城门。

    “杀!”

    无数到黑影,骑着骏马,蜂拥而入。

    齐宝国黑巾蒙面,跟在巴雅尔身边,将点燃的霹雳炮从沿街的窗户中狠狠地丢进去,爆炸声不断地在身后响起。

    人马分作几股,沿着街道,迅速穿城而过杀向面前的城门。

    郑芝龙的队伍,虽然呼啸海上,但说到底,不过是拼凑起来的土匪,深夜里遭此一惊,个个早已经是惊弓之鸟,哪还想得起来抵抗,几个稍微有些脑子的连滚带爬跑去给还在海上的郑芝龙报信,更多的,只顾着抱头鼠窜,哪还想得起来抵抗!

    眼见几个慌『乱』的士兵,齐宝国搭弓『射』箭,“嗖嗖”两声,立时便『射』倒了两人,瞬间冲得近了人群,巴雅尔手起刀落,解决了打算逃命的士兵。十几个骑兵跳下马来,跑上前去开了城门,大队人马立刻夺门而出,不作丝毫的逗留。

    齐降龙的人马也靠了上来,“腾”地一声,一朵硕大的火云冲天而起,清点一下人马,无一遗漏,“撤!”

    ……

    隆隆的炮声,船体剧烈的震动,将齐经国惊醒,跳下椅子,『揉』一『揉』双眼,便想舱外跑去。

    “怎么了?”

    齐经国向吴满强问道,但是不待吴满强回答,眼前的熊熊火焰,水手们的匆忙的身影,已经告诉他,舰队冲入港内了!

    齐经国窜上甲板,扶着栏杆爬上将台,粟知昌正扯着喉咙指挥作战,见到他上来,“大帅!咱们已经冲进来了!您赶快下去,上面危险!”

    齐经国扫视了一周,不理会粟知昌的劝告,命令道:“我到上面去!你不要管我!” 说话间便顺着软梯上了主桅的望斗。

    居高临下,齐经国镇定地审视着战场,好一幅壮观的景象!

    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点缀着海面,他可以清楚地将停在港内的三十余只大青头分辨出来,北洋水师的舰队由‘定远’号打头,排着单列纵队,由北向南缓缓驶入了港口,湾内海波平静,伴随着左舷火炮一次又一次齐『射』,郑芝龙的战船,一条接着一条中弹起火,在炮火声中分崩离析。

    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天际,港内明亮如昼,齐经国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无数跳动的生命,最终,为火焰所吞噬。

    郑芝龙的水军,似乎仍然没有弄清局势,又或者被惊天的炮声震晕了头脑,始终没有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个别清醒过来的,面对黑暗中扑面而来的死亡,无助地挣扎着。

    战船放慢了速度,几乎停泊在海面上,毫不停歇地宣泄着怒火,零星有几枚炮弹落在附近,但相比而言,那些朝着黑暗横冲直撞的火船才更具威胁。但是,北洋水师早有准备,炮子结成的壁垒,坚强地将这些混『乱』无需的敌船击沉,引爆,使其根本不能近身。

    随行的小船则毫无畏惧地横在左舷,随时准备将漏网之鱼,送入海地。

    大青头,是北洋水师最为关注的目标,“定”字号和“远”字号上的四寸火炮,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八百料战船则承担着保护船队不受火船攻击的任务。

    东方开始『露』出鱼白,人们模糊看见无数巨大的身影,肆无忌惮地喷吐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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